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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忽然想起了張可久在《人月圓》中的一句:最憐人處,啼鳥夜月,猶怨西施。
“他來了吧?”南宮青城緘口不言了許久,忽然問了這麼一句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話來。
“正在路上。”中年男人卻輕而易舉地猜到了自家少爺的心思,這是朝夕相處才能得來的心有靈犀。
“我們先去等候吧。”南宮青城竟然也像蕭雲一樣,習慣性地用修長手指輕輕揉開眉頭,驚世駭俗。
可這一次,中年男人卻沒有往常那樣的言聽計從,反而猶豫了一下,問道:“少爺,你真信他?”
南宮青城抬眸遠眺,浮起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笑容,輕輕說出一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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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差不多要收尾了,蕭小七又要走上新的歷史路程,感謝各位的一路相伴,週末到了,祝各位門徒週末愉快,一年之計在於春,今年更上一層樓。)
第七十二章 薄霧鎖城,甕中捉鱉
驟雨初歇,寒蟬悽切。
這樣的夜晚,令人不知不覺就會想起郭沫若的一句詩: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一輛銀色的尼桑不急不緩地行馳於公路上,深更半夜,車少,人也少,放眼望去,寂寥而空曠。
“陸羽,你等了很久?”蕭雲慵懶倚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顯得有些愧疚不安,弱弱問了一句。
“沒多久,初來乍到而已,我是掐準時間來的,剛剛從岳母家逃出生天。”陸羽似乎仍然心有餘悸。
“逃出生天?”蕭雲大惑不解。
“今晚,主要領導溫庭筠同志向我下達了一個重要指示,要求必須責無旁貸心無旁騖地陪她的家人共進晚餐,並對整個飯局的流程一以貫之,狠抓落實有關菜餚,著力解決後續工作,確保飯菜有人吃、桌面有人收、碗碟有人洗。說白了,就是讓我免費當三陪,免費成大廚,免費做苦力,慘無人道啊。”陸羽抱怨道,愁眉苦臉,而車速卻沒有受到心情影響,依然穩中求勝,顯然,他懂得分清主次,釘是釘,鉚是鉚,不會以偏概全。
“真是一個奉公剋己的模範男人。”蕭雲明白過來,不忘落井下石地稱讚了一句。
“你這樣過河拆橋,有意思嗎?”陸羽無語道,他當然清楚,平常到底是誰在溫庭筠背後言傳身教。
“她問到了馭人方面的問題,我當然得提綱挈領,不然怎麼配得起蕭老師這個尊稱?”他死不悔改。
“一丘之貉。”陸羽痛罵了一句,但也無能為力,在這對狼狽為奸的師徒合謀慫恿下,他只好認命。
蕭雲笑而不語。
他和陸羽並不是那種無話不談掏心掏肺的閨蜜,相反,是那種心照不宣一點即通的摯友,很多話題不用點破,很多事情不用說透,對方如果閃爍其詞,就立即快刀斬亂麻,不會再纏繞下去,這種關係挺好,沒有狡兔三窟的防備,沒有把盞言歡的虛偽,光鮮也好,窮苦也罷,始終如一,雖然沒到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境界,但起碼不會出現假作真時真亦假的局面。
對於朋友,蕭雲向來不挑三揀四,與劉禹錫的嚴厲苛刻不同,他可不會只談笑有鴻儒,而往來無白丁,在他的圈子裡,三教九流五湖四海應有盡有,不管你是侯門出身,還是平民百姓,哪怕你作奸犯科,只要不是一心想置他於死地,都沒問題,他也不在乎朋友中有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人人都會有難言之隱,如果非得刨根問底,這關係很可能會千瘡百孔,再想舍策追羊,就為時晚矣,由此可見,與蕭雲做朋友,很舒服,很寬鬆,很自在,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朋友遍及天下,真是到了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的地步。
銀色尼桑平穩前行。
蕭雲卻愈發懶散,把車窗完全降下,享受著清涼夜風拂面,輕輕感慨一句:“神清氣爽啊。”
“你叫我千里迢迢趕來鼎湖,不會只是想遊遊車河,吹吹涼風吧?”陸羽兩手穩穩把握住方向盤。
“不可以嗎?人如果總是太忙,不好,易衰老,偶爾漱石枕流一次,何樂而不為?”蕭雲微笑道。
“強詞奪理。”陸羽又無可奈何地罵了一句,破天荒提速,既然蕭雲裝傻,他也不自作多情地深究。
蕭雲特喜歡觀賞陸羽這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那張握瑜懷瑾的臉龐會泛起慍紅,總是讓人輕易聯想起護國寺裡面一隻蒙上灰塵的木魚,輕輕一敲,便響起拷問人心的梵音,偏又不純淨,好玩,他嘴角微翹,一手搭在窗沿上,修長手指此起彼伏輕釦著,平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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