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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戰慄低頭。
“程萬里的屍體處理完了吧?”鳳凰輕聲問道。
“搞定了,沒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陳皮回答道,直到這時才敢抽空,用衣袖擦著臉上的汗水。
鳳凰滿意點頭。
“主子,我能問個小問題嗎?”陳皮眼珠骨碌一轉,弱弱問了一句。
“問。”鳳凰簡潔道,一陣山風撩起三千青絲,清美得如同從唐伯虎畫中走出來的仕女。
“為啥要派程萬里去阻撓少主?”陳皮雖然是這個計劃的執行者,但從頭到尾都沒領會其中意圖。
“聽過‘七活八不活’這句話嗎?”鳳凰淡淡道。
“沒有。”陳皮搖搖頭。
“這是我國民間廣泛流傳著的一種說法,有很長曆史了,意思是認為懷孕一旦早產,7個月分娩的早產新生兒能活,而8個月的早產新生兒反而不易活。現在少主邁的步子有點大,這不好,怕揠苗助長,必須得讓他慢下來一些,掌握好邁步的尺寸,注意‘七活八不活’,不能過早地與黑龍團撕破臉,拼個你死我活。這時候出現一個他完全摸不著頭腦尋不見方向的勢力,好處一大摞,遠的不說,起碼現在他不會與黑龍團勢不兩立,會如履薄冰許多。”鳳凰言語清淡,沒有半點菸火氣。
振聾發聵。
陳皮重重呼吸,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深不可測了,想了想,問道:“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下一步?”鳳凰揚揚黛眉,浮出一個妖孽般的驚豔笑容,略顯興奮道,“我要走近他了。”
夜,深沉得不忍觸目。
寧州望月樓,琴聲嫋嫋,茶香飄溢,古韻盎然。
二樓一間用頂尖黃梨木鏤花雕刻的包廂裡,靜悄悄只有兩個人。
“將軍,咱走吧。”太史顏回懇切道。
“再等等。”燕中天闔著雙目,枯老手掌隨著琴聲起伏而輕輕拍打著大腿,顯得淡然自若。
“已經等了一日一夜了。”太史顏回有些氣急,從昨晚到今晚,除了拉撒,就一直在這足不出戶。
“楊中立為‘程門立雪’等了一天,張子房為‘太公兵法’等了十天,劉玄德為‘三顧茅廬’等了一個月,白素貞為‘斷橋邂逅’等了一千年,我們才等多久?”燕中天平靜道,嘴角的笑意很輕很淡,彷彿沾水後的毛筆在生宣紙勾勒出的那一道痕跡,這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比他更有耐心的人了。
太史顏回心顫而驚,不知道什麼人這麼重要,竟然值得如此烜赫的老人等一日一夜。
幾分鐘之後,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一箇中年人緩緩走上了二樓。
一襲青衣如竹,手執一張青幡,上書“半日仙”三個大字,飄飄然如羽化登仙。
燕中天倏然睜眼,一抹笑容隨即璀璨綻放,連忙道:“顏回,快開門,把半日仙請進來。”
太史顏回直到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號聞名天下的人物,難怪老人會這樣鄭重其事。他立即按圖索驥,畢恭畢敬地將半日仙請了進來,然後忙前忙後,叫服務員換上新的茶具杯具,再拖一拖地,擦一擦桌子,弄乾淨地方,再讓其衝壺碧螺春,上幾盤小點心,安排妥當一切之後,他就退了出去,關上門,騰出空間讓老人和半日仙單獨相處。
“將軍等很久了吧?”半日仙坐在燕中天的對面,眼神乾淨得像一泓清澈溪水,與世無爭。
“不久,眨眨眼的功夫。”燕中天淡笑道。
“我只是一個江湖算命的,何德何能讓將軍苦等呢?”半日仙露出了幾分歉意。
燕中天尖笑一聲,伸出兩根手指,輕聲道:“天底下,只有兩個人值得我等,你是其中一個。”
“另一個是蕭雲吧?”半日仙雲淡風輕道。
“正解。”燕中天開懷大笑。
“不知將軍在這等我,何故?”半日仙端起一杯茶,用杯蓋徐徐煽著熱氣。
“就想問一問大師,如果天師會與黑龍團有朝一日要一決雌雄了,孰勝孰敗?”燕中天問道。
“最高的天空裡,也有日與月並存。”半日仙瞭然輕道,如同佛家拈花指般清淨遠淡。
“你認為我還能和黑龍團和平共處?”燕中天兩道稀疏的白眉不自然地抖了一抖。
“為什麼不能?”半日仙嘴角微翹,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龍飛鳳舞寫下了兩個字。
燕中天探身而瞧,原來是“放下”兩個字,淡淡一笑,輕聲道:“大師,你太高估我的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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