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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正是鄙人。”蕭雲微微一笑,卑微得像辛棄疾筆下“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景象。
“這一腳,我會銘記一生,來日方長,我們後會有期。”裘鶴鳴笑笑,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我很期待。”蕭雲微笑道,見他升上車窗要離開,提醒一句,“你那輛馬自達沒人開走。”
“不要了,如果你想要,儘管拿去,被別人弄殘的東西,不值得我留戀。”裘鶴鳴淡淡道。
指桑罵槐。
“真是個敗家玩意。”蕭雲瞧著那輛馬自達遠去的身影,罵了一句。
沒見過世面的村民們只敢在車廂裡露出半個頭,目送著那些對他們來說無疑是財富象徵的車離開。
那輛撞壞的馬自達被遺棄,橫在路中間,甘年畫跑過去,左摸摸右看看,點點頭,又搖搖頭。
“甘主任,感興趣?”蕭雲走到他身邊,凝視著被撞壞的車頭,輕聲問道。
“沒仔細瞧過小車的內部構造,就想看看廬山真面目。”甘年畫撓撓頭,露出幾分尷尬神色。
“拿回去吧,修一修,還是能開的,而且會很搶眼。”蕭雲輕聲道,向他提出了一個建議。
“不行,俺們村的祖訓就是路不拾遺,更何況我又不會開,蕭老闆,還是你要吧。”甘年畫說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蕭雲沒有任何的推辭,馬上就惶恐不迭地答應了,笑容要多狡詐有多狡詐。
這年頭,管他什麼嗟來之食,有白送的拱手相讓,打腫臉充胖子,那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傻帽。
夕陽西斜,百鳥歸林。
村民們合力將這輛破馬自達挪開,趙八斗跟蕭雲呆在一邊抽了兩根菸,才載著村民繼續返村。
蕭雲沒有再跟著走,因為他今天的目的就是來找薛子,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怎一個爽字了得?
“薛子,丫頭過幾天就要回成都了,到時候你跟著去。”他盤腿坐到了車頂上,大口大口抽著煙。
“啊?”薛子神情有點不自在,一副喝了中藥後的苦相。
“影蹤可以跟著一起去。”蕭雲一語道破天機。
薛子立即變臉,眉飛眼笑的,欲蓋彌彰得連李影蹤都覺得羞愧了,可他臉皮太厚,一點都無所謂。
“雲少,我們走開了,那群弟兄怎麼辦?”李影蹤問道,畢竟一百號人物,群龍無首,易出亂子。
“這一點別擔心,我有個朋友會來,他接手。”蕭雲輕聲道,這妮子很不錯,心思細膩,很周全。
“誰呀?”這句話,是這一對神仙眷侶異口同聲問出來的,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蕭雲後仰坐在車頂上,凝視著那抹殘陽如血,緩緩吐了一個菸圈,微笑道:“他叫弘曆。”
夕陽西下。
這一片湖泊寬廣無邊,與長天一色,正是名聞天下的洞庭湖,水波盪漾,金光粼粼。
湖中有一個小島,不足100公頃,原名洞府山,傳說舜帝的兩個妃子娥皇、女英就葬於此,屈原在《九歌》中稱之為湘君和湘夫人,故後人將此山改名為君山。夏風吹來,輕拂著簌簌蘆花,美得猶如置身仙境,岸上渺無人跡,一隻水鳥遠遠的展翅飛過來,落在了岸旁系船的木樁上。
這裡本就是一個荒涼破敗的渡頭,在小島的大後方,只是湖周邊的一些老船家還會駕臨此處。
此刻,停著今天的最後一班渡船,跟其他渡船不同的是,這艘渡船靠的不是馬達,而是人力。
搖船的艄公是一個連鬍子都已斑白的老頭子,風燭殘年的模樣,讓人擔心他是否會隨時駕鶴西去。
四十年來,他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工作,從對岸搖過來,再搖過去,載著那些獵奇懷舊事物的遊客。
生命中,已經沒有多少事情能令他笑逐顏開的了,除了酒,哦,對了,還有賭,他很喜歡賭。
可今晚卻打破常規,他對天發誓絕不會去村子裡的小賣部裡賭牌九了,因為船上有一個奇怪的人。
這是一個青年漢子,一身黑色棉布大褂,一雙黑色帆布鞋,像民國穿越來的異客,樣子老實,厚道。
艄公老頭不待見,因為每次見到穿著一身黑的人,運氣一定會很黑,連身上最後一塊錢都會輸精光。
青年漢子不知道自己會這麼討艄公老頭的厭惡,只是規規矩矩地坐在船尾的一個角落裡,垂著頭,看著自己的鞋,那雙已經很破的帆布鞋,不曉得他踩過什麼地方,鞋底的邊沿粘著不少紅泥,他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