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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醫官聽太后出言威懾,想起此藥為外方進貢,不知裡頭有些什麼故事,身上一抖,連忙去了。
打發了這起人,蕭清婉身子一軟,歪在座椅軟枕之上,半日才低聲道:“這許多年來,我竟是夜夜親手喂他吃毒藥!”穆秋蘭在一旁聽得分明,心中亦是驚駭不已,只不敢言語。今見太后出聲,方才說道:“娘娘且莫自責,娘娘不識醫理,又怎知這些事情?那時候也是讓王太醫看過,說是無事,方才敢拿與皇上吃的。”蕭清婉搖了搖頭,並不接話,只在心中忖道:卻不知贏綿於此事知曉幾分?想了一回,又問穆秋蘭道:“那婢子的事兒,你可查明白了?”穆秋蘭回道:“已打探明白了,那丫頭自入宮便在針工局聽用,落後暢音閣缺人,又將她調了去。因她伶俐能幹,又會奉承,娘娘來慈寧宮時,悉官局便將她調來伺候娘娘了。來歷倒是乾淨,並沒同什麼人有沾惹。”蕭清婉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倒是個乾淨人。明兒午後,你著人去傳哀家口諭,將攝政王請來一敘。”穆秋蘭心頭一震,連忙應命。
蕭清婉便起身回屋,也沒吃晚飯,就往床上歇去了,一夜無眠。
隔日正是朝日,贏綿照舊上殿攝政,待朝堂散去,他又入武英殿同一眾閣老辦公議政。吃過了午飯,眾人午休,穆秋蘭過來將他請了去。
待進了慈寧宮,宮人引起進得內殿裡間,果然見蕭清婉端坐炕上。贏綿上前,也不行禮,只向她笑道:“忙忙的將我招來,有什麼要緊事?”蕭清婉先不答話,只擯退了左右,屋中獨留兩人。贏綿微覺奇怪,也不著意。只聽蕭清婉說道:“近來宮裡事多,我夜間睡不好,常發頭疼。太醫的藥吃了許多,都不見什麼效驗。倒是以往你孝敬先帝的丸藥,因還有剩,我便尋了一丸來吃,很是不錯。我倒想問問你,那東西現下可還能尋得?若有,就再拿些來。”原來,她自知直問贏綿,贏綿未必肯認,便先拿了這話來試。
那贏綿聽聞,面上一白,連忙問道:“你吃了多少?那藥你不能吃,快些丟了!”蕭清婉微微一笑,說道:“為何先帝吃得,我卻吃不得?你這話好不無理。”贏綿無言以對,只說道:“你將它丟了便是,再發頭疼,若宮中太醫不能醫治,我便在宮外替你尋覓醫術高明之輩,只不要再去吃它。”蕭清婉冷冷說道:“我這宮裡,有個丫頭,曾向我說這藥在她老家,乃是一柄殺人不見血的利劍。我本不信,如今看來,竟是真的?”贏綿心頭醒悟,料知那事是東窗事發了。他深諳蕭清婉習性,若無十足證據,絕不會貿然發難。心中雖驚,卻也不慌,停了半日,冷笑道:“原來你都知道了。”
蕭清婉見他親口認了,心中悲憤不已,只向他斥道:“你竟然毒殺先帝,那是你父親,你怎能如此!蛇心豺性,殺父弒君,當真是天理難容!”贏綿聽她如此指控,亦暴怒不止,當即喝道:“他逼死我母,冷待於我。我堂堂皇子之尊,竟要受一群奴才的欺凌戲辱!還將你從我身邊奪去,這世間哪有這樣的父親!殺母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你叫我如何容忍?!”說著,他又詰問道:“他一紙黃卷,便拆散了你我。莫非,你竟不恨他?!”蕭清婉雙目噙淚,哽咽難言,半日向他咬牙道:“你殺了我丈夫!”
贏綿聽聞此語,滿心狂怒,如被炭炙,欺身向前,一手扣住蕭清婉肩頭,一手便板起她下顎,向她冷笑道:“是本王毒殺了先帝,太后預備如何?是要聯合朝內大臣,治本王一個弒君之罪麼?!娘娘不要忘了,此事若無娘娘,可還未必能成呢!”蕭清婉一時語塞,她乍聞此信,便已方寸大亂,滿心只思如何與他對質,卻全不曾思量得知真相之後,如何相對。只聽贏綿又道:“自我十歲那年被贏緯陷害落馬之時起,我便心中暗暗起誓,這一世負我之人,我必要加倍償還。自你入宮時,我便又添了一條:我今日所失,將來必要討還;我所中意的,也必要收入囊中!如今,我昔日所發之願已一一得償,便只剩下你了。今兒,我倒要好生嘗一嘗夙願!”言畢,更不打話,竟將蕭清婉扛起,大步向內室行去。
外間宮人雖有聽到裡頭動靜,然因其中一個是太后,一個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不經傳喚,又有哪個敢進去送死。故而,這二人雖吵鬧許久,卻並無一人進來。
贏綿大步邁進內室,將蕭清婉擲於床上,自己也欺身壓上。蕭清婉又驚又怒,又向他斥道:“你要幹什麼?!你瘋了不成!”贏綿將她壓住,俯首向她耳畔冷冷戲道:“我想嚐嚐,這當太上皇卻是個什麼滋味兒。”蕭清婉聽聞,抬手便是一記耳光,將贏綿打的偏過頭去。
贏綿轉過臉來,雙目赤紅,如同狂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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