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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年沈大姐平反,她不願意回城,待在老家一個小學教書。她的兒子鍾誠那會兒已經在鄉下務了兩三年農,都結婚生子了。那年高考他試著考了一次沒考上,可是他還想再考一次,剛好,我恢復工作不久在百花公社搞大清查,沈大姐來求我幫忙給鍾誠找個人補課——那時候還沒有補習班,找一個好補習老師很不容易。巧的是,我在青龍山有個同監房的難友,他文革前便是個很有名的高中教師,這會兒正在縣中學教高二畢業班,我走他的門路,將鍾誠放在他班上旁聽。這孩子很給我們長臉,旁聽了半年,78年高考還真考上了。
父親聽說後,特意從省城回來出席了鍾誠的謝師宴。這孩子給他敬酒時,親熱地叫著爺爺,叫得父親歡喜得不行,拉著他的手說:“小誠啊,你將來畢業了,就來省城跟在爺爺身邊,行不?”
沈大姐在邊上抹著淚說:“老首長,當年小鐘一直靠您照顧,現在他的兒子又要麻煩您,我們這一家子欠您的這份情,只怕這輩子也還不清!”
父親眼睛也紅了,他說:“當年我沒照顧好小鐘,害這孩子小小年紀沒了爸爸,這次我一定要照顧好他!”
鍾誠大學畢業後,父親果然把他要了去,帶在身邊兩年,後來又讓他到下面鍛鍊,父親離休前又想辦法幫他調到省工商廳,現在鍾誠已經是省工商廳的一名正處級幹部。沈大姐90年病退後,便搬到省城與兒子住在一起。
我很快跑進大廳,見父親正捧著電話,哈哈笑個不止:
“是哦、是哦,我現在和一楓住在一起呢!是好福氣!一楓他呀,真是我的好兒子,乖兒子,親兒子!”
我還從來沒聽過父親在外人面前這麼肉麻地誇我,頓時感到臉上熱熱的。這時,父親把電話給了我,我接過來一聽,原來是沈大姐的孫女週末出嫁,她這是特地請我們去喝喜酒呢。我當即恭喜沈大姐,沈大姐也恭喜了我和父親,還說有我照顧老首長,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放下電話,父親就與我商量給孩子送份什麼樣的禮物,我們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送臺電腦,因為我想趁這個機會給老父親也買一臺。決定了以後,父親拿出自己的存摺當下就要上街。
我馬上攔住了他說:“父親,哪兒能用您的錢,我這兒有。”
“跟父親還客氣啥?”父親敲了我一指頭,接著擁住我說:“我現在有兒子照顧呢,還用得著留錢嗎?”
我看著老父親眼睛立刻就紅了,雙手輕輕摟住他的腰身,父親親了我鬍子一下,然後興致勃勃地與我商量到哪兒買電腦。我笑著告訴他,我們天昊是這一行的專家,等去了省城找他給出主意吧;老父親撫著掌大聲叫好,說趁這個機會正好去天昊的公司看看。其實,我自己也是這個意思,也想看看未來女婿的事業。
做好決定,我們立即給天昊打電話。
天昊聽了很是高興。“岳父,你們能來那太好了!我和嘉依正打算等國慶節接你們來省城玩呢。電腦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們公司兼做電腦業務的,到我們門市部直接拿就是了。岳父,您什麼時候來呀,要不我開車回去接你們?”
我知道他忙,堅決不同意:“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和你爺爺自己坐火車去。”
“那也行,最近我確實很忙。岳父,您到時候告訴我車次,我和嘉依來車站接你們。”
放下電話,我把這些告訴了父親,父親樂壞了:“天昊也賣電腦的,咱們居然還不知道吶。哈哈哈!”
我們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星期六一大早出了門。出門的時候,老父親把他那存摺給了我,因為他擔心自己年紀大了,犯糊塗把存摺給弄丟了,我趁機規勸他現在年紀大了,今後可不能像前幾天那樣抓鴨子。父親笑著說,知道了兒子,以後我什麼事都讓你給我做主,行了吧。
到了省城,天昊和嘉依早就等在車站出口。他爺爺一把抱住嘉依,爺孫倆笑鬧成一團,我轉身與天昊互相問候。天昊一邊與我打招呼,一邊接過我們的行李塞進車後的行李箱。
他爺爺抱過了嘉依又摟住天昊,又是一陣嬉笑。等他爺爺與倆孩子親熱夠了,我們開車去天昊的公司。
公司位於省城最繁華的青天大道,寬闊的大街邊上,一棟十多層的大夏,下面豎著立一個好大的招牌,上面寫著“昊天科技集團”六個大字,非常顯眼,嘉依老遠就指著讓我們看。
他爺爺見了,就拉住天昊的雙手問他:“天昊,這麼大個公司,能養活老多人吧?
天昊笑了笑,說是讓我們進去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