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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昔呆站在那裡,又迅速低下頭,鍾涵炎看在眼裡解讀成昔昔害怕看到黑司曜和付施婕夫婦,心裡不免一陣心疼,“昔昔,我帶你上樓。”
鍾未昔有片刻動不了,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忽然沒有去看他的眼神,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沒必要。
她的心已經在兩年前被放空了,腐朽到沒什麼感覺,最多就是覺得看到了兩個故人,一時忍不住生出一點感慨而已。
她隨著哥哥扶持的手向著下來的樓梯上去,不是很利落的腳步,遲鈍而機械,甚至恍惚麻木,每邁一步額頭上就出冷汗,這並不是看到他和施婕在一起而難過,是因為餓。
出來後慢慢感覺身體大不如前,一有點餓全身就會出虛汗,眼前的世界晃動得厲害。
“昔昔是不是餓了?來,吃點東西。”怎麼說也是待在一起幾天,鍾涵炎多少了解鍾未昔一些,此時也不管上司和老闆高不高興,把昔昔帶回包廂,趕緊佈置碗筷和食物,呵護備至。
等到胃裡塞了食物,那麻痛的感覺還在,她才知道自己錯了,其實自己挺賤的,女孩中最美好的年紀全部消耗在那個人的身上,所有的美好都給了那個男人。
背叛、誣陷、罪名、牢獄,到頭來她只得到這些,偏偏在兩年後看到他和身邊的異性時又滋生出別樣的感情,不是賤是什麼?
一股粘腥的液體從喉嚨口衝上來,她用擦唇的面紙捂住嘴,一點點把這黏稠的腥甜吞下去。
就在鍾未昔和鍾涵炎走後,付施婕一臉疑惑,柔聲問黑司曜,“剛才是鍾未昔嗎?我是不是眼花了,她怎麼瘦成那樣,有點跟電視上抽了鴉片的人似的變得不像”
下面的“人”字被付施婕咽回去,付施婕輕淺一笑,“瞧我,怎麼給忘了,她坐過兩年牢,當時她和我在同一家乾洗店打工,突然傳出被警方抓了,我們都嚇了一跳,一打聽才知道原因。照我和她接觸的經歷來看未昔人挺單純的,不會做這樣的事,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你說是不是?”
黑司曜緊抿著嘴唇,冷冷地看著付施婕笑得像只狐狸,一言未發,不著痕跡地撫開臂彎裡的玉手,轉而走進宴會大廳。
付施婕低頭看一眼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挑挑唇,踩著高跟鞋趕緊追上去,“老公,等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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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董和韓總並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只看到鍾涵炎扶著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女孩進來,小心翼翼的樣子,隨後是韓果兒一臉不甘心地跟進來,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於是飯局就散了。
沉浸在恍惚的情緒裡,很多人很多事如翻江倒海冒出來,鍾未昔隨鍾涵炎回家後,頭痛的厲害,迷迷糊糊睡過去,第二天醒來鍾涵炎就站在床頭。
“昔昔,哥哥帶你去看醫生,不要怕,不是醫院,這個醫生和哥哥是朋友,她會和你聊天,陪你玩。”
牢獄可以磨掉稜角,磨掉敏銳的感官,鍾未昔反應再木訥遲鈍,心智沒有變,她知道哥哥以為她心理上有障礙,昨天被韓果兒哄騙下樓差點有危險也是因為她一直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想去費力動腦筋猜誰對她好,誰對她壞,那太累。
她想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個人,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多好。
當晚鍾涵炎被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吵醒,這幾天他睡眠本來就淺,爬起來順著聲音來到昔昔的房間。
她揹著門蜷身睡著,看上去一動不動,連胸口最起碼的起伏呼吸都沒有,偏偏那若有似無的啜泣聲時尖時利,如同尖銳的玻璃從心尖上刮過,聽得人一陣陣跟著毛骨悚然,鑽心似的難過。
“昔昔,是哥哥,哥哥在這兒,昔昔乖,不哭。”他哽咽著,顫抖著用手去撫她的背,那碰到的後背如同一塊堅硬的鐵板,處處是突起的骨頭。
可能是他溫和如煦的聲音起到作用,也可能是他撫背的輕柔動作起了作用,哭聲漸漸停止了,最後她漸漸有了一起一伏的微弱呼吸。
鍾涵炎呆呆在坐著,枯坐在床邊想了一整夜,昔昔變成今天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除去黑司曜的迫害,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帶著這份內疚,他抬起胳膊擋住臉,在陰影中兩邊的眼角劃出晶亮的水珠。
外面矇矇亮,房間裡的燈亮了,鍾涵炎趴著沒動聽著她慢吞吞起床的聲音,疊被子,拖鞋在地上摩擦出笨拙的響聲,隨後洗手一陣水流的聲音,過了一陣她的腳步又回來,昔昔個子高而瘦,走動時帶一股冷風,再出了房間。
鍾涵炎緊繃著身體抬起頭,長時間的睡姿使他慢慢開啟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