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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裡段詠詩帶著王子來看過她一回。王子一見粉嫩嫩的小姑娘就直流口水,吵著嚷著要娶這個妹妹當老婆。趁著他跟孩子玩的時候,段詠詩拉著方針閒聊了幾句。
九個月前的事情還跟昨天發生的一樣,清晰地在兩人的眼前浮現出來。方針忍不住問:“張紹均怎麼樣了?”
段詠詩看看王子,苦笑兩下:“能怎麼樣,在牢裡坐著唄。綁架還是綁架兒童,這罪不小,他且有幾年待了。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痴情種子。當年我認識他的時候醉得一塌糊塗,連他是圓是扁都沒看清,他卻能記得我的樣子和名字。我去牢裡看過他幾回,他說我當年懷孕的時候他來找過我,但被我媽攔住了。我媽的意思我清楚,她想我跟嚴肅好,想生米煮成熟飯將錯就錯。她要知道我最後甩了嚴肅嫁了個洋鬼子,說不定她當年寧願我跟張紹均好。”
方針聽得唏噓不已,這世上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每天都在發生,它或許和我們息息相關,但我們卻不會知道。她還有段詠詩,都是有這種經歷的人。
“所以他在深藍的廁所裡放炸彈”
“他一直以為我跟嚴肅在一起,所以想要給他找點麻煩。其實他人不壞,對王子也挺好的。我準備等他出來後讓孩子見見他,把真相告訴他,不管我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們之間總還是有血緣關係的。”
方針聽著段詠詩的談吐,覺得她似乎比從前成熟了許多,不再是個那個什麼都不管不顧只知道自己瀟灑快活的白富美了。王子在成長的同時她也跟著一起長大。
想到這裡方針不由去看睡在小床裡的女兒,想像著她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想著想著就會出神,思緒不受控制得就發散開去。她甚至想到十幾年後女兒長成大姑娘了,她們兩個一起手挽手逛街的樣子。
靠著這樣的遐想,她努力支撐著把日子過了下去。孩子也如她期待的那般漸漸長大,一轉眼一年就過去了。
孩子滿週歲之後,方針決定重新回深藍上班。她給女兒斷了母乳,又減了十斤肉,然後給袁沐打了個電話。
如今深藍的生意都同袁沐和嚴肅的一個表弟在經營,安排一個方針回去上班對袁沐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請方針先回公司一趟,兩人在嚴肅的辦公室裡見了一面。
這個地方方針以前並沒有來過,但一想到嚴肅曾經就在這裡進進出出打電話批檔案和人喝茶談生意,她的心就沒來由地有些壓抑,早已恢復的情緒似乎又有崩潰的跡象。
袁沐看出了她的失落,主動談及嚴肅:“你放心,嚴肅已經醒了。”
這是自嚴肅在香港出事以來,方針第一回聽到有人和她如此肯定地談及嚴肅的情況。之前無論是李默還是段詠詩,他們手裡掌握的情況都不夠確定,嚴家有意隱瞞實情,也只有像袁沐這樣管理著深藍動作的高層才有機會知道詳情。
聽到這個訊息,方針一直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放鬆的表情。但緊接著袁沐的一番話又讓她不免緊張起來:“他目前正在美國一家醫院進來康復治療。從我知道的情況來看應該還不錯,沒有缺胳膊斷腿,該有的功能都有。”
說到這裡袁沐看了方針一眼,顯然意有所指。方針臉上微微一紅,沒有接他的話。袁沐也就自顧自說了下去:“硬體雖然沒事,但軟體方面可能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我聽嚴家長輩的意思,那次車禍嚴肅傷到了腦部,記憶方面有所缺失,有些事情他記得但有些事情他可能就”
“你的意思是,他不記得我了?”
“我不能肯定。因為我也沒見過他,而你也沒見過他,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他究竟記得多少又忘了多少。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方針明白,她當然明白。袁沐這麼說只是照顧她的情緒罷了。事實上她和他心裡都清楚,如果嚴肅真的還記得方針的話,又怎麼可能近兩年都沒有音訊呢?
他醒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因為身體原因回不了國,至少可以打個電話吧。而事實上嚴肅給袁沐打過電話,並且不止一個,卻從來沒有聯絡過方針。並且在電話裡他也從未向袁沐問及過有關方針的一切。
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方針,她和嚴肅從前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從對方的心頭抹去了。從車禍發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有嚴肅有任何的關係。他們之間沒有承諾沒有責任,有的只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兒,可嚴肅卻從來不知道。
方針是帶著這個噩耗心情沉重地回深藍上班的。在這之前她在家裡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痛痛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