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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酒罈子擺在一排桌子前，旁邊還有人擺著廚師案子，在一個塑膠布臨時搭成的棚子裡做飯，做菜。

“鄉親們，”

張小田拿著一把鐵鍬，站在高臺上，彷彿成了天地的中心，奮力呼喊，揮動著手臂。

“我們村，祖祖輩輩被封在大山裡，就因為這條破路，阻塞不通，資源得不到有效的開採，文化不能很好的流通，經濟發展不起來，科技交流不到位，外面的人不願意進，裡面的出不去，就算想推車蘋果出去賣，還沒到縣城早就爛了，就算想做點小生意，利潤都趕不上人家來往的路費。我們窮啊，因為這條破路，我們受了太多的委屈，也斷送了太多的希望。”

張小田默默的垂淚，聲音悲切，現場一片寂靜，許多人似是沒仔細聽，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豬肉。

媽的這幫饞蟲，老子說的慷慨激昂的，你們竟然就惦記著吃。

“鄉親們，想想我們受苦的孩子們吧，村裡連個學校都沒有，孩子們想讀書唸書，得受著鄰村的白眼，走著十多里的山路，揹著柴火，帶著早飯，自力更生，你們看的下去麼，你們不渴望我們自己也有個學校麼？”

張小田大聲疾呼，高聲喊道。

這一招果然奏效，現場不少人都黯然神傷，有的母親還悄悄的擦了擦眼角。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而想要辦到這一切，就得有錢，怎麼樣能有錢？吸引外資，到村裡發展商業，開發資源，創立新型的盈利專案，而首當其衝，是交通問題，也就是腳下的這條路，必須變成一條寬敞的大道，可以瞬息之間直達縣城，讓更多的人走出去，讓更多的人湧進來，這就是我們的目標，這就是我們的未來！加油吧，努力吧，鄉親們，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

張小田停頓下來，目光炯炯的看著大家。

“啥事啊？小田你就說吧。”

“是啊是啊，我們聽你的，你說咋幹就咋幹，”

“其實村長給你們的工錢，比縣城的低，而且你們修路要乾的活，也十分累，這些工錢，其實給你們開少了，但是，”

張小田看著現場情緒有些騷動的人群，用盡了力氣大吼道“上級的撥款有限，我們只能節省著用，我們修路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是為了未來富裕的生活，是為了後代子孫不要向我們一樣窮苦，想穿一件新衣服要等到過年，想吃一頓肉要趕上過節，隨隨便便來點災難，就要受苦受累，擔驚受怕！”

張小田幾步來到豬肉前，抬手一指，“這頭豬，是孔師傅出錢給你們提供的，他說，大家都幹活，很辛苦，而今天是動工的日子，為了個好彩頭，先讓大家好好的吃一頓，等竣工了再吃一頓更大更豐盛的飯。鄉親們，我不強求你們幹活，想幹活的就留下吃豬肉，不想幹活的可以回家，一切就靠自覺！”

張小田話音落盡，村民們互相看了看，並沒有人離開，沉默了許久，只見一個小孩子可憐巴巴的從人群中鑽出來，來到張小田跟前，一雙大眼睛盯著鍋上面的大肥豬，脆生生的開了口“小田哥哥，我也能吃豬肉麼？”

“虎子，別胡鬧，肉是給幹活的大人吃的，快回來”小男孩的母親在人群中急迫的招呼著，每家每戶都有小孩，如果為你破例，別人咋辦？一頭豬，其實每人又能分到多少呢？

“虎子，”

張小田嗓子因為剛才的嘶喊有些沙啞，北風呼嘯著吹打著他鐵一般堅毅的臉龐，“你為啥想吃肉啊？”

這是一句十分幼稚的話，但是張小田問的十分認真，現場仍然安靜，目光匯聚過來，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我不白吃肉，我也能幹活，我，我想幫著你們早點修路，賺錢呀，”

虎子被張小田抱起來，小腳丫踢了踢張小田的手，“哥哥你看！”

“恩？”

張小田目光順著虎子小手指著的方向。

孩子的小棉鞋已經磨破了底，可以看到襪底上的絲線都被磨平，馬上就要見肉。

“每天爬山，實在太費鞋子了，我不想俺娘總是那麼累的納鞋底，我想掙了錢，蓋一所大大的學校，讓大家不用那麼辛苦再去爬山。”

虎子的母親已經開始哽咽起來，人群中響起了陸續的抽噎聲，無法改變的事實，存在了多少年。

又心痛無奈，悲傷絕望了多少年。

“開飯吧，”

張小田放下虎子，“把我的那份分給虎子，也希望大家多照顧照顧孩子們，讓他們也吃上一塊肉，喝上一口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