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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的激烈反應,頓覺她這油真是加得十一分之努力。
晚上我握著手機入睡,耳邊仍回想著隱約的海浪聲,夢裡也到了海邊,雲淡風輕,海天一色,還知道自己是做夢,想看一看就好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走近了便會消失的,後來有人走過來,牽住我的手,即使在夢裡,他的手都是溫暖的。
我知道我愛他,這世上還有比愛一個人且得到他的回應更令人快樂的事情嗎?如果這是夢,我願意一直活在有他的夢裡,永不走出來。
2
嚴子非日日有電話來,時間並不固定,多在夜裡,我漸漸養成了時時看手機的習慣,一天按亮它無數次。還有那張門卡,被我小心翼翼地收在皮夾裡,夜裡躺在窄小床鋪上,黑暗中一遍遍摩挲它圓潤的邊角。
但我一直都沒有勇氣真正使用它。
嚴子非給我的那張書單,對我當然有著莫人的吸引力。
老師們所說的參考書目當然可以在圖書館裡借閱,但書少人多,那些年代久遠一些的,就更是找不到了。
但現在它們都成了我唾手可得的東西,在那套黑白簡約的商層公寓裡,靜靜等著我。
我只去過那公寓一次,但每每回想,總覺得一切歷歷在目,入門處黑色案几上的青瓷盤,沙發前鋪的灰色羊毛地毯,五層的玻璃酒櫃,白色廚房,開啟櫥櫃每個酒杯上都刻著花紋,還有嚴子非接電話的書房,他並沒有關門,從客廳看過去,隱約可以看到那一排高高的書架,顏色各異的書脊連綿相接,鋪滿了整面牆。
對我來說,那是個放著寶藏的地方,但我握著鑰匙,卻沒有勇氣走進它。
就像我至今都沒有勇氣,主動給嚴子非撥一個電話。
十天以後嚴子非才回到上海。
在這十天裡,我過著與平時並無差別的生活,上課,去食堂,跑研究所,到咖啡店打工。
日子過得很快,又很慢。
到了第十一天的晚上,嚴子非在打打烊的時候出現在咖啡店門口,店裡只有我一個人,小菜上白班,老闆早己回去了,再看到他,我竟無法移開我的目光。
大概這就是別人所說的,一日小見,如隔三秋。
店裡有晚歸的熟客,走過我身邊時對我微笑。
到店裡只剩下我們倆的時候,我才走到他身邊去。
他握住我的手,輕聲道:“常歡。”
我低頭,張愛玲寫白流蘇,說範柳原是愛她那一低頭的風情,但我的低頭,卻總是因為緊張。
他等不到我的回答,也不再開日,只是伸出右手來,揉了揉我的露在衣領外的後頸。
他的手真是暖,直透肺腑的溫度。
我終於能夠開口問他:“要不要喝點兒東西?”
他微笑,眼角有好看的細紋。
“我不是來做客人的。”
我也笑了:“那我打烊了。”
他點點頭,溫和地說:“打烊吧,我們回家。”
我聽到這兩個字,突然就歡喜得不能自已了。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黑色的大車就停在咖啡店門口,小施已經從車裡出來了,開啟車門等著。
我吃驚自己居然到現在才看到他與車。
嚴子非讓小施回去,小施答是,嚴子非又說把車也開走吧,他不需要了,小施就看了我一眼。
我聽到嚴子非說話,帶一點兒笑意的。
“我和常歡走一走。”
小施又應了一聲是,我發現他開口之前,會不自覺地雙腳併攏立得筆直,再軍人不過的姿態。
我與嚴子非走了回去。
路並不長,我想起第一次與他一同走過的那個晚上,我圍著厚重的圍巾,他抽出鋼筆,在我的本子上寫了他的電話號碼。
“笑什麼?”嚴子非開口,三月的夜裡,他說話時撥出的白氣如同薄霧。
我抬起手,摸到自己翹起來的嘴角。
“想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說。
他拖長聲音:“哦,那時的常歡。”
我回他:“嗯,那時的嚴先生。”
他的微笑變成大笑,笑聲朗朗,在夜裡清冷的街道上傳出去很遠。
然後他握住我的手,說:“謝謝你。”
我驚訝:“不應該是我謝謝你嗎?”
他失笑搖頭:“哦,常歡。”然後收攏手,拉我到他身邊。
他這樣高,這樣收攏手臂,我就靠在他肩下,真是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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