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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宇笑:“上山的路就這一條,那幾個傢伙早沒影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果然空山渺渺,一條石階除我們之外上下了無人煙,哪裡還有別人。
我低下頭:“我真的沒事,你也上去吧。”
袁宇伸長胳膊伸懶腰:“山頂我都去過多少回了,有什麼可看的。”
我無言。
是誰說山上很美的?
天還是冷的,但中午的陽光照得石階發暖,山裡樹多,風吹過來的時候,帶著一股草木的味道,雖然只在半山,但遠遠望去,已經可以看到遠方林立的高樓,最美的反倒是抬頭,頭頂濃綠交接,切得日光如碎金。
袁宇問:“還不錯吧?”
我雖心亂如麻,卻也點了點頭。
“小時候每回都是我表姐帶我來的,她最厲害了,上山比男人走得都快,我連跑帶跳才能趕上她,後來知道她每天都五點起床晨跑一小時,雷打不動,嚇不嚇人?”
我想到何琳冷笑的臉,每一寸面板都變得緊繃。
“你和你表姐從小在一起?”
袁宇搖頭:“哪有,她很小的時候就去國外了,每年放假的時候回來待幾天而已。”
我的聲音開始艱澀:“她爸爸媽媽捨得她?”
袁宇想了想道:“我小姨是何先生的第二任妻子,嫁過去的時候他與前妻所生的兩個兒子都己經成年了,跟我小姨差不多大,我表姐出生以後家庭關係就更復雜了,何先生可能是想讓女兒有個單純點兒的成長環境吧。”
我發現袁宇提起他姨夫的時候,說的是“何先生”這三個字,就像在稱呼一個陌生人。
袁宇目光澄澈地看著我說話,我突然有種愧疚感。
我這是做什麼呢?利用他對我的信任打探何琳的隱私?更何況我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何琳是否騙我,或者她所說的恨本只是個故事跟我都沒有任何關係,她其實根本不用說那麼多,只需要那張照片,就足夠把我打入萬丈深淵了。
我只要一想到那張照片上的笑臉,就會渾身發冷。
袁宇見我不說話,也安靜下來,半晌以後突然道:“常歡,是不是我表姐跟你說了什麼?”
我猛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袁宇有些尷尬地轉了一下臉:“你回宿舍樓的時候我跟了幾步,後來看到我表姐叫你上車。”
我冷下臉:“你偷聽我們談話?”
袁宇大受侮辱地說:“怎麼可能?我見你上車就走了,再說你們是在車裡聊的吧?我表姐開的又不是拖拉機,我聽得到嗎?”
我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的荒唐,再聽到他這麼說,臉都要紅了:“對不起。”
袁宇擰著眉毛:“我沒生氣,她跟你說了什麼?你的精神頭跟早上差太遠了,剛才我都怕你從山上滾下去。”
我低下頭。
袁宇頗有些複雜地看著我,半晌才開口,遲疑地說:“其實我表姐人不壞的,就是平時強勢慣了,她是那種在董事會上都能直接拍桌子的人。怎麼,她嚇著你了?”
我搖頭。
“何先生一直都很忙,我小姨我小姨身體不太好,一個女孩子從小孤身在外,雖然有人照顧,總比不上親人在旁邊,所以性格強硬了一點兒,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袁宇難得把話說得那麼婉轉,我知道他是在替何琳解釋,有新人維護的人都是幸福的,我真想提醒他,有些人連性格強硬的資格都沒有,比如我。
袁宇等了半響,等不到我的回答,終於嘆了口氣。
“常歡,你原諒她吧,她只是喜歡一個人,又等不到他看她一眼。”
我愣住。不知為何這話從袁宇嘴裡說出來,特別讓人心酸。
我強撐著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袁宇垂下眼:“常歡,我表姐二十出頭在哈佛認識嚴大哥,她剛入學,他在臺上作校友演講,從那年起,我就沒再聽到她談起別的男人。”
“我和她在哈佛的時候,她在那演講臺邊上站著,把嚴大哥當年的演講從頭到尾背了一遍,你能相信嗎?我表姐,背了一遍,我都不知道她看了多少次那個影片。她喜歡他,喜歡得要死。”
我該怎麼讓他閉嘴?夠了,我再也不想聽別人提到嚴子非的過去,那是對我來說永不能觸及的世界,我寧願它們是永遠的空白。
“這幾年她一直和嚴大哥合作,我媽說,外表越硬氣的女人,心裡越軟弱,她從小要強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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