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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老好人里美跑來與我旁邊人換了位置照顧我,等我昏昏沉沉下了飛機,就只知道跟著他們走了。
再等上了下一班飛機,我又只是吐,因為之前連水都喝不下,這次就吐得難看了,翻江倒海的,到最後連綠色的膽汁都能看到,小鄧、羅比和里美都亂了手腳,連機上乘務長都出來關心我,直接給我調劑了一個三人空位讓我躺平。
我有心不要麻煩這麼多人,但真是有心無力,到最後只能躺著,眼前一陣陣發黑,心裡還要看不起自己,不用別人說都知道,這就叫累贅。
飛機最終降落在臺北桃園機場的時候,天都黑了。
我在機場廁所裡看到自己,一張死人一樣白的臉,怪不得我進衛生間的時候里美還不放心地站在外頭,隔著門板不斷問我:“常歡你行不行?”
早幾天就已經到臺北的葉萍在接機口等著我們,看到我也是一驚。
“常歡,你怎麼了?”
里美扶著我回答:“常歡暈機,吐了兩次。”
小鄧手裡還拖著我的箱子呢,羅比挎著我的揹包,三個人也是飽受折磨的樣子,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我們這支小分隊完全合適,我都不忍看葉小姐的眼神。
她萬分詫異地問:“怎麼能吐成這樣?”
我嚥了口酸水,聲音都虛了:“對不起,是我不好。”
她揮手,一貫的簡潔明瞭:“這怎麼能怪你?行了,大家都跟我上車回酒店去,先休息,其他事以後再說。”
我們坐進車裡,小鄧的手機先響,他接電話,說臺灣話,開口就是媽媽,還要里美聽電話,說這次一定會跟她一起回家吃頓飯。
然後羅比也開了手機撥給他的女友,一路“嗯嗯嗯”,臉上全是笑,一口白牙都在放光。
我也開了手機,很慢很慢地寫了一條簡訊,發給嚴子非。
我仍舊頭暈,低頭看著那小小的螢幕都有想嘔吐的感覺,但我還是堅持打完了這條簡訊,我在簡訊裡說:“我到了,臺灣不太熱,葉小姐來接我們了,還有,我很想念你。”
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條簡訊都能發得那麼瑣碎,或許是為了彌補起飛前太過草率的那句道別。
電話很快就來了,嚴子非的聲音隔著海峽仍舊醇厚而動聽,我應聲,那是一個甜膩並且毫無意義的音節,連我都覺得陌生。
我為這樣的自己感到羞慚,幸好車廂裡的人都在通話,沒有人注意我。
他說:“常歡,順利到達就好,路上好嗎?”
我聽到自己說:“不好,我在路上吐了。”
他輕輕啊了一聲:“你暈機了?”
“是的。”
“難受嗎?”他的聲音穿過海峽進入我的耳朵,只是這樣聽著就彷彿能夠感覺到他溫暖的呼吸。
我輕聲:“現在不了,大家都很照顧我。”
他略有些懊惱:“我忘記你是第一次坐飛機,應該先吃一顆暈機藥。”
“不用的,下次不會了。”
“那等一下多吃點兒東西。”
“你才要多吃點兒東西。”
他笑:“常歡,你又開始嘮叨了,你才多大。”
我反駁他:“不小了。”
“是,不過趕不上我。明天我又要老你一歲了。”
我略微沮喪:“對不起,留你一個人過生日。”
那邊傳來其他人的聲音,有人過來與他說話,電話安靜下來,像是他按住了話筒。
小鄧早已經結束了通話,正與里美聊天,車廂裡哈有音樂和羅比的聲音,葉萍從後視鏡裡看了我數眼,我覺得我應該結束這個電話,但我捨不得。
每次聽到他的聲音,我都想與他一直說下去。
我問:“你要忙了是嗎?”
他的聲音再次傳來:“是的,有一個視訊會議。”
我想說“好的”,但脫口而出的卻是:“等一下。”
“怎麼了?”
隔著電話我都彷彿看到他挑眉的樣子。
我嚥了一下口水,聲音低下來,幾不可聞地說:“早上你說”
“什麼?”
“你說你大概你想說什麼?”
他有幾秒沒說話,短短的靜默消滅了我所有的勇氣,我侷促起來:“沒、沒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已經忘了對吧?”
嚴子非的聲音響起來,就在我耳邊。
他說:“不,我記得。常歡,等我來,我要當面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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