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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埋怨過父親,但現在她卻明白,有很多事,父親也是身不由已,當初他是被壞人哄騙而染上毒癮的,那東西一旦染上了,要戒卻又是談何容易?當毒癮發作之時,他整個人的神智已經被毒魔控制,所以才會如此暴戾---
飯後,天氣有些微熱,吊扇在頭頂轉著,帶來一絲陰涼---
“媽媽,你睡個午覺吧---。”
“恩,我現在不睏,過一會再睡。”母親坐在門前,帶著一副厚重的老花鏡,在縫著什麼東西,她手中的針線一穿一拉,神色無比的專注---在她的腳邊擺著數十種顏色的線圈。
穆千玥一臉好奇湊上去,但見母親膝上鋪著一幅又長又寬的白色布匹,布上面橫橫豎豎佈滿了線條,這是什麼東西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媽,你是在繡十字繡嗎?”
“恩,是啊。”
“你還挺新潮的嘛。”穆千玥雙臂從身後環過母親的脖頸,將她正在繡著的畫布拿起來,細細打量著,一幅百花圖已經初見稚形。
母親微微一笑,說道:“我是跟新寧媽媽學的,消磨一下時間,你要學嗎?不難的。”
穆千玥聳聳肩:“繡一幅這樣的要很長時間吧,我恐怕沒那個耐心。”
母親輕笑,沒再說什麼,繼續一針一線地繡著,神情無比專注。
穆千玥索性搬來一張木凳,坐在母親的身後,伸手撥動著母親腦後髮絲,母親的頭髮剪得很短,最長的最到耳垂,指尖劃過之處,不少銀髮參差在黑髮中。
穆千玥心裡一陣的惆悵:“媽媽,你白頭髮多了很多。”
母親不在意地輕笑道:“老了。”
“記得你以前頭髮很長很黑的,而且髮質也比現在柔軟許多,小時候我最喜歡拿你的頭髮扎辮子的啦。”
母親但笑不語,穆千玥小心翼翼地撥開母親腦後一絡短髮,一條長長的疤痕露了出來,這是手術後留下的疤痕,如一條長長的蜈蚣盤在母親的頭皮上,每一回看到都覺得觸目驚心。
“媽媽,這傷口還痛不?”
“平時不碰它就沒什麼感覺,但是這裡,偶爾還會隱隱地痛,睡覺的時候也不能壓著這邊。”母親指了指腦袋左前方。
穆千玥知道,那裡雖然不是手術下刀的地方,卻是手術後留下的後遺症,醫生曾經解釋過,因此某些神經遭到損傷,在那個地方形成了一個組織性軟小灶,然而這種遺症對於那樣難度極高的開顱手術來說,這已經算是較輕微的了。
“你平時要注意一些,做什麼都要悠著來,可不能埋頭苦幹,特別是如果蹲著太久,千萬不能猛然站起來,知道不?”這些話她幾乎每次回來都要叮囑母親一回。
母親點點頭,說道:“我會注意的,你就別擔心了。”
“還有,上次千峰還給我電-話讓我說你來著,他說家裡的棕子放了一個星期都變味了,讓你別吃你非得吃,那些餿了的飯菜和壞了的水果千萬不能吃,東西放久了就會長出一種致癌的黴菌的。”
“千峰還為那條棕子給你告狀去啦?以前裹的棕子就那樣放兩三天根本就沒問題,況且那條棕子我是放在冰箱裡頭的,根本就沒壞。”
聽母親這樣說,穆千玥不由得急了:“冰箱又不是萬能的,只能稍微保鮮吧了,放冰箱裡的東西也是有保質期的好不好,無論什麼東西放久了都會變質,絕對不能吃。”
“人家新寧她媽媽家的芋糕在冰箱放了十日了還照樣拿出來吃呢。”母親據理力爭。
穆千玥見與她說不通,不由得放下狠話:“你要是不聽話,吃出什麼病啊、癌症的東西來,我可不管你啦---”
母親一聽,那反應極大,扭頭瞪大眼睛望著她說道:“什麼癌不癌的,你這孩子就會胡說八道,我們鄉下人最忌諱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了,快點到門口陰渠裡吐口口水去---。”
鄉下人很迷信,以為說了什麼壞的話,只要吐一口口水,就將這晦氣消掉了。
穆千玥卻不信這個,她坐在原地懶得動。
“快去,快去---”母親催促著,非要她去;有的時候母親也執拗讓人難以招架。
穆千玥翻了翻白眼:“媽,你真的好迷信。”雖然不情願,不過為了讓母親心裡舒坦一些,她還是無可奈何地站起來,走出去,往陰渠內微微吐了一下,這要讓她家有潔癖那人看見了,他臉上那表情一定精彩----
紅紅的豔陽隱進了雲層內,大地陰涼了不少,牆腳種著的幾盆風雨草在隨風擺動著,穆千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