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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事。
所有王府內曾經發生過的略有蹊蹺的瑣事,原來大半都有木雲孃的影子。以前張六娘在,府裡也有其他來歷的人,這些事就都被忽略了,沒有人會將之歸到木雲孃的頭上。及至府中越來越清靜,疑點越來越重,這個藏在背後默默動作的女子,才漸漸露出馬腳。
只是,有些晚。
如瑾不由撫上肚子,指腹在衣料上輕輕摩挲,就像是撫摸孩兒。
也不知這兩個小小的孩子中毒沒有。凌慎之早就說胎兒保住了,一切正常,可如瑾怕他是故意寬慰。孩子好端端地活著,她感覺得到,但母體有毒,他們會安然無恙嗎?她孕中用了那麼多要,即便凌慎之再謹慎,是藥三分毒,總會對孩子有妨礙吧
“你們不是有規程,還等我發落什麼。”如瑾的聲音很冷。
她厭惡木雲娘,比當年厭惡皇帝更甚。
皇帝殺她,說到底不過是冷漠無情,視人命如草芥,又被別人蠱惑罷了。
可木雲娘是處心積慮在害她,更要害她的孩子。
她忍了又忍才沒下令派人折磨木雲娘。比起佟家姐妹,木雲孃的隱蔽讓人更難以接受。
所以對於那幾個知情不報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如瑾都不想姑息。王府私下處理背叛者自有規矩,據說很嚴酷,那麼就按規矩處置好了。
“是。”祝氏明顯感覺到如瑾語氣裡的冷意,略略靜了一下,很快應了下來。
應完了才恍覺,自己這一聲,與以前從長平王那裡領命的感覺一樣。
“祝姑娘,你起來吧。”如瑾這時候才叫祝氏起身,“讓你跪一會,不是懲罰,而是提醒你記住這次的事,記住木雲娘這個人。你有失察之罪,我自己豈能沒有?所以我不罰你,只是請你以後謹慎再謹慎,不要讓同樣的事再發生一次。”
“主子,謝謝您寬宏。”
“我不寬宏,特別是關係到孩子。”
祝氏鄭重道:“奴婢明白。”
唐允命人送了訊息進來,如瑾看過,照常讓吳竹春燒掉了。
“董姨娘吐了口,她在天帝教裡只是依附者,但到底知道些內情。根據她提供的細節順藤摸瓜,威遠伯勾連天帝教的證據查實了,大理寺今夜會連夜提審,定罪只在早晚。”
祝氏俯首:“都托賴主子運籌帷幄。”
“別這麼見外。”如瑾給了她一個微笑,“你大概還對我心存芥蒂,因為之前整件事都沒有經你的手,怕我以後也疏遠了你?”
“奴婢不敢,奴婢沒有。”
“還說沒有?既沒有,為何不能像從前一樣,偏要自稱奴婢?”
祝氏張了張口。
如瑾道:“沒關係,夫妻之間相處尚且要頗多試探,互相磨合,何況你我只做了一年主僕。這件事之後我會更加相信你,那麼你呢,能理解我避開你的迫不得已嗎?能待我如初嗎?”
祝氏立刻回答,“能。請主子看我日後行止。”
斬釘截鐵的語氣。
如瑾笑著點了點頭:“你去吧,容我歇一歇。”
祝氏告辭而去,如瑾也遣退了吳竹春,獨自一人在榻上歪著眯了一會。
她不能肯定祝氏的承諾是否屬實。就像她自己也從此存了防備之心,祝氏經此一事,心裡頭的隔閡想必也不是輕易能消除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企盼,誓死效忠這種事不是沒有,但她對祝氏沒有滴水之恩,也不會奢望祝氏竭誠以報。她們主僕之間,只要維持正常的關係就可以了。
對王府裡所有人,乃至關亭唐允等人,如瑾也是這個態度。
這些人都是長平王的下屬。只要誓死效忠長平王就好,她被稱一聲主子,可沒奢望自己能和長平王擁有一樣的地位。
她這幾天一直回想進入王府之後的點滴。
然後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低門女入高門之後都會犯的錯誤——她沒有自己的人可用。
襄國侯府也算名義上的高門,但對於長平王府,對於皇家來說,說得不堪一點,只是一個破落戶。她隻身進府,只帶了兩個丫鬟,因為種種原因也沒有陪嫁的資產在京城,這和富貴人家從外頭典的妾也沒什麼不同。
當時她入府的心態是隻求自保。有正妃在上,她自然越低調越好,所以勢單力薄的入府也是一種姿態。
但後來,事情的發展漸漸超乎她的預料。
一切來得太快,而她時間太少。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