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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崔吉的話很短。
“當時情形兇險,但現在細細想來,賊人似乎下手殺僕役時動作很利索,到了父親那裡就有遲疑,幾次都被父親躲了過去,我覺得,按照父親跌跌撞撞的速度,若是他們下殺手,怕是躲不過去,因此我疑惑,他們似乎並不是真要來拿父親性命的。”
崔吉目光一動,只道,“當時小姐險些喪命。”
“賊人殺我時也並未遲疑,為何偏偏幾次三番砍不到父親?若真是晉王餘孽,可比當日上京途中的差了太多。”
崔吉道:“就算賊人真有古怪,又能說明什麼。”
“朝堂之事我瞭解不多,但藍家的功勞牽扯了皇族和大臣,會有什麼事發生實在難測。所以今日,兩位恩公若是肯透露一些底細給我,我感激不盡。”
楊三刀轉目看崔吉,顯然是做不了主的。崔吉點頭道:“我明白了。”
說完,竟是直接轉身走了出去,依舊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楊三刀匆匆跟上,只朝如瑾抱了抱拳。
如瑾坐在原處,眉頭慢慢蹙起。賊人來的古怪,這兩位救人的也是古怪,她和他們說出疑惑之處是冒了風險的。世間之事波譎雲詭處頗多,她在宮裡的時候深有體會,對你好的不一定是好人,看似是壞人的卻不一定是敵人。然而她不得不冒這個風險,父親那裡不可靠,外間處理成什麼樣子還不得而知,她這裡對外間事所知太少,想要保全家族豈是容易的。助力少到幾乎沒有,她不得不憑著直覺賭一賭,賭這兩個人沒有惡意,能透些訊息給她。
然而崔吉轉頭走掉又是何意,他明明是聽懂了她的話的,也明明知道一些事。如瑾苦思卻不得其解,直到寒芳進來提醒,才慢慢起身走出了值房。
到了晚間,聽說藍澤那裡已經上表給朝廷,陳述被晉王餘孽殺入家門之事。如瑾去探望老太太,聽見父親正在那裡跟祖母敘述,頗有眉飛色舞之態,渾然已經忘了白日是如何被人追得抱頭鼠竄。
“都是賊人害了無為觀的道士,冒充喬裝進來的。您請道士作法的事情,兒子竊以為不妥當,但和賊人無關,您也不必自責,總之皇上已經下旨嚴懲不貸,連帶著兵馬司的人都吃了排頭,還賞了咱們許多東西以作寬慰壓驚之意。”
如瑾請了安坐下,藍澤依然滔滔不絕的說著:“此番也算是因禍得福,上頭派了兵馬司許多人在附近巡查,又有披甲軍士在周圍護佑著,我們家算是高枕無憂了。皇上還令咱們早日搬到晉王府去住,以免再出這樣的事情,顧念著兒子有病,家人短缺,晉王府那邊已經派了宮裡的人去整飭,收拾好就能搬過去。”
老太太自從午間之後一直躺在床上,精神不太好,聽見藍澤在那裡說了半日,最終她只道:“這就好。”
藍澤見母親精神實在不濟,也就住了口。如瑾卻聽得忐忑,怎地因了這一事,皇上還親自派人去整治晉王舊宅了,她本想著因了父親的病拖上一拖,若是皇帝親自關懷此事,恐怕不是生病和算命就能拖住的。
到了晚間就寢的時候,如瑾思量著事情不能入眠,隨手翻開床邊書冊,卻發現書裡又夾了一張紙。
“無虞,且由他,顧好自己便是。”
簡短几個字,依舊是中秋那次一樣的筆跡,如瑾驚訝萬分。這樣的口吻,到底是誰在和她對話?中秋時是一首賞月的詩,而這次分明就是知道白日的事情,又是這樣悄無聲息的放在她的床邊卷冊裡,雖然從字面看來對方並無惡意,但這樣時時被人以這樣的方式接近,怎樣都覺得心裡不安。
如瑾坐起來,將紙在燈上燒了。
焦糊的氣味瀰漫著,一片片烏黑的灰屑落在桌上,如瑾輕輕吹口氣,全都散落了。
“顧好自己便是”,這樣親近輕鬆的口吻,好像是摯友對談似的,來的這樣莫名其妙,然而不知怎地,如瑾從白日起一直懸著的心竟漸漸落了下來,似乎有些踏實。
她不禁心中苦笑,難道是實在無人可以商討,無有依靠了,才對這樣奇怪且有些危險的紙箋生出踏實的念頭來?她趕緊打消了心中雜念,定住心神,仔細思量起日間事情,以及這突如其來的紙條背後到底有何目的。
長平王府,外院書房。
這一夜,屋裡依舊沒有燈火亮著,只有簷下的羊角燈籠散著暈黃的光,在風裡輕輕的飄著。站在書房院子裡,能隱隱聽見內宅裡傳出的絲竹聲。七皇子長平王素好歌舞飲宴,經常一夜玩樂到天亮,大家都習慣了。如果某一天內宅裡沒了絲竹聲,人們反而會覺得奇怪。而坐在書房裡攬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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