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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
一個來幫忙的老太端來了一碗點心,放在了桌上,碗裡的園子有紅有綠也有白,那是象徵喜慶的。
菊子解除了凝芳嘴上的堵塞,非常耐心地喂著她吃了,似乎現在她不是今天喜事的主角,照顧凝芳才是她的正事。
此時有人來喊她,大概馬上迎親隊伍就要來了,她答應了一聲,便又拿起一團乾淨的棉布塞住了凝芳的嘴,還把那些繃帶嚴嚴密密地包住了她的面部,然後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凝芳的臉,輕聲說道:“嫂子,以後我可能很少來了,我哥就交給你了,你不用害怕,我哥可是個好人,大概你比我哥大?我哥也二十一歲了,他的心腸好,保證虧待不了你,你放心,我走以後,我讓我哥好好待你,只要你踏踏實實地跟我哥,他一定不會再捆著你,要知道,我哥娶你,把我家的錢都搭進去了,連我弟妹以後準備上學的錢都花了”
說到這裡,菊子掩著嘴說不下去了,淚水卻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捂著嘴就跑了出去。
凝芳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貧窮帶給人們的境遇竟是如此的大不同,純樸的心靈又被多少愚昧給玷汙了。
外面漸漸熱鬧起來,凝芳動了動被捆得緊緊的身子,探頭看了看窗外,窗戶關著,破碎的玻璃被好多條膠條粘著,所以看起來實在很模糊,但場子裡隱隱綽綽地倒也人多了起來。
好不容易鞭炮和喇叭響了起來,終於迎親隊伍來了,一頂看起來很陳舊的轎子被四個壯漢抬著,轎子上的紅緞子都髒的幾乎變成黑色的了,轎簾也有了幾個破洞。
後面跟著一頭驢子,驢子背上鋪著紅布,上面騎了一個後生,披紅掛綠的看起來挺興奮的樣子,到了場子上,他還是坐在上面卻不下來。
抬彩禮的人把彩禮都抬進了屋裡。
又是幾聲爆竹以後,屋裡的人們早把打扮好的菊子拉到了門口,就等著那新郎下來攙扶新娘入轎,沒想到新郎還是不下來,只是一味地看著菊子笑,此時一個五十多歲穿得比較整潔的男子,來到驢子前,把那新郎抱了下來。
人們正奇怪,卻發現新郎居然不會走路,兩條腿站在地上歪歪扭扭的站立不穩,兩隻手也一甩一甩的,原來是個小兒麻痺症患者。
菊子把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裡,一下子眼冒金星,幾乎要昏厥過去,幸好身邊的幾個女人趕緊扶住了她,菊子蒼白的臉色讓周圍的人害怕,四周也寂靜下來,都讓這個場面給驚呆了,誰也不知道新郎居然是個四肢不能行動的殘疾人。
一聲嗚咽從菊子的嗓子裡悲憤湧出,新郎父子也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菊子大喊一聲:“滾,給我滾”
然後就返身往屋裡跑去,一下子就撲在了凝芳的身邊床上慟哭起來。
凝芳隱約感到發生了什麼,但卻沒看得清楚,現在自己被堵著嘴,想安慰幾句話卻也無法開口,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悲哭不已。
有相好的鄰居便勸新郎家的,把這個婚事退了算了,這樣的男人怎麼能做人事呢,豈不害了人家姑娘,新郎父子也不知如何是從,但仗著自己帶來了很多的親戚和幫忙的村裡人,倒也不怕菊子他們悔婚。
盤生硬著頭皮跟新郎父親商量,希望他把婚事退了,新郎父親卻提出把錢退給他,原先給的二千塊錢要還,還要陪他們彩禮錢和悔婚錢。
盤生這下傻了眼,他的錢都買了捆在床上的那個女人了,現在哪裡有錢來還給人家。
這下雙方就僵持住了,一些看不過去的幾乎便要打了起來。
倒是村裡人給盤生出了個主意,讓他把那捆綁了的女人給那新郎父子帶回去,也省得害了自家妹子,盤生心裡動了動,但卻沒敢答應,他想聽聽菊子的意思。
菊子早把他們的想法都聽明白了,自己也思量了很久,這才作出了一個決定,起身後毅然擦了擦眼淚,對盤生說道:“哥,你不用擔心,妹子不會連累你,你以後可要好生待弟妹,妹子走了,你多保重。”
她心裡可不願讓這個哥哥雞飛蛋打,把好不容易買來的媳婦又送給了別人,她決定嫁給那個小兒麻痺症。
新郎父子一聽這個訊息,自然喜出望外,趕緊催促著把一些禮儀都做完了,這才讓他們隨行的女人上來把菊子帶到了轎子前,他向那兩個女人使了個眼色,女人們很能心領神會,取出繩索來就把菊子牢牢地五花大綁起來,原來他們早有了準備,為的就是防備對方悔婚,此時,雖然菊子已經答應嫁給他兒子,但終究心裡不踏實,怕她再突然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