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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他也君子,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規矩是因為我心中總有顧慮,由之一定知道我想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一言不發。但什麼時候開始由之佔據了我的很多時間,每天只有幾行字的信,一同聽得佛經,一同散的步,一同論的醫案。一切自然,如流水一般潺潺而來,以致旁邊的人都看到了結果而我還不知不覺。今日秋白的一番話,我才知道在我思前想後的同時,父親、哥哥、由之也在用心思量,希望不驚動我不傷害我,希望我平安快樂。我安靜的任他拉著,在茫茫白雪間走動,踏出細細的迴音,飄蕩在身邊,感覺很安詳,頭一次感覺這樣被人拉著就再也不茫然。
“桂圓紅棗紅糖水,清月,冬日裡用這個能補血氣。”由之拉著我不辨方向。
“嗯,燕語會做的。”
“由之,方才你喝酒了麼?”
正漫步著,遠遠走來一頂軟轎,趙怡一身紫衣,頂上金冠奪目,身上貂裘華貴。
由之看見了,笑著對我說:“是怡王爺,鮮衣怒馬,紫衣金冠!正是當日在杭州府上的模樣!怡王爺這身風度,果然叫人折服。”
我點頭,雪地裡的趙怡,是裝飾了白茫茫天地的一道風景。
趙怡走進我們,被人抬在軟轎上,高高在上,他略伏下身,掃了我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很有些不羈:“探花郎好雅興!不賞梅花,賞梅樹。”
由之並未放開我的手,仍舊不鬆不緊的握著,仰頭笑得坦然:“見過王爺!皇宮內院的這片梅林,規模驚人,雖未見花,卻已經依稀可見梅香雪海的模樣了,叫人歎服!”
趙怡一揮手,從軟轎下來站在我們面前:“看來怡在梅花開日勢必要再請探花郎來賞賞這香雪海了!只是今日天冷,清月不堪雪氣,還是穩妥些坐了軟轎回去吧。”說著又看我。
我趕緊推辭:“清月怎敢坐王爺軟轎,折煞清月了。”
趙怡不高興了:“哦?清月何時這樣見外?本王倒是記得清月講規矩的很。”
這這句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
由之看了我一眼,有些安撫的味道:“既王爺盛情,清月還是去坐吧。”說著鬆開了我的手。
我略向趙怡行禮道謝,趙怡也不說話,只是扶著我的手臂,送到了軟轎。我覺得趙怡彷彿是向由之示威,我看了由之一眼,由之的眼仍舊清亮,仍舊掛著溫和的笑。由之不會吃醋的麼?
趙怡還不止於此,他把自己身上的貂裘圍在我身上,才示意起轎。我有點目瞪口呆,相信滿臉通紅。由之在一旁臉上還是一副溫和的樣子,但我知道他的表情僵硬,由之心裡一定很難過。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那貂裘泛著華彩,但卻讓我渾身不自在。我回頭看去,兩人落在後面,款步而行。趙怡氣勢驚人,旁邊的由之尋常青色緞錦冬袍。在漫天的雪白中,趙怡是一抹不能忽略的色彩,而由之淡得像影子。由之若趙怡這樣霸道的表達,你心裡會怎麼難受?你會像剛才那樣不亢不卑的握著我的手麼?
愍直不屈寧捨身
貂裘這樣的東西,尋常人不敢亂用,就算趙怡圍在我身上,我也不敢接受他的好意,趙怡不大高興,後來不怎麼說話。
從行宮出來由之把我送回家,我忍不住要問他:“由之,王爺是不是讓你難受了?”
由之看著我,好一會忽然一笑,融去滿臉的溫吞:“湥г掄庋�剩�芍�睦錁兔靼琢耍瑴'月不要擔心。”說著伸出手來握我的手,一緊,旋即鬆開。
我不知道由之要如何面對趙怡的那種壓迫感,但他確實並未因趙怡對我示好而丟下對我的關心,這是我能看到的。而趙怡,也並不約見我,只是三天兩頭送來禮物。
雖然由之並未在這次的朝堂風波中遭遇眾人的攻訐,這或許是父親叔叔乃至於慕容修的緣故,但我知道對於由之來說,不啻一次重大的挫折。
方嚴倒臺,保守派一鼓作氣,力圖“匡扶朝政”。但革新十年,新的利益階層漸漸形成,與以往的大世家利益犬牙交錯,想要一時間分條析縷,談何容易。這過程中的爭吵,不身處其中千萬不要妄自揣測其複雜程度。由之作為新科仕子,前面因為與方嚴的關係遭受不少非議,後面自然因為並無多少憑藉而備受冷落。就連方嚴之子方愍,其境遇也並未比由之好。
反而呂惠卿如魚得水,聽聞他自方嚴被罷,他就徹底的安靜下來,只是日日和恬兒琴棋書畫。
政治,就是這麼一件東西!有人在裡面翻雲覆雨,盡嘗權勢的快感;有人在裡面跌宕坎坷,遍試人情的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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