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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把我放下“看看你妹妹。”
青雲見了我,搔了搔頭,走過來說:“妹妹,對不住,剛剛是我著急了,來,哥哥給你看桃子。”一面說一面牽了我的手,到桃樹跟下。
松風和尚走在前面拔了些雜草,清出一小塊空地,又脫了自己的大斗篷鋪在地方,才示意我們坐下,我與青雲對望了一眼,很是遲疑,這樣的天氣在樹底下其實挺冷的,松風和尚單衣薄履,脫了斗篷實在太冷。我便說道:“和尚冷。”,青雲也說:“松風和尚,你可會冷?”
松風卻先坐了下去,微笑道:“和尚參苦禪,並不怕冷。兩位小友過來坐吧。”
我們這才坐了過去。松風這名字其實很貼切,第一次見他時,他身上就有雪松般清冽的氣息。我所知道參禪之人一切外在之物皆看得淡,連飲食生活衛生都極為不講究,但松風和尚衣著雖然簡樸,卻並不骯髒,我有點難解。
青雲與松風也算是舊識,並不拘束,拿了桃子就遞給松風和我。今年倒春寒,桃花開過了結桃子,卻禁不住寒流又來,紛紛掉在地上的也不少。這樣的桃子必然又算又澀,我就只是拿在手上把玩,並不真的去吃。可是我抬頭一看,另外兩人想必是知道的,因此也都是拿在手上而已,三個人見了一堆破桃子,只相顧發呆,令人莞爾。
這時蔻珠和點翠也來了,看了看我們,不好再坐下,只在一旁繼續說他們的話去了。
“松風如何不吃?”
“松風所修苦禪尚未到家”
我聽了覺得這松風所奉佛道並不全是禪,而還行苦行僧的一套,但他自己也說自己所修並不到家,想必他心中還有遲疑。
“松風也略懂岐黃,天道一途,似與我佛迥異,但時時又有相通”松風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下去了,低著頭不再說話,好像自己在想著什麼。
青雲不理會,繼續問道:“和尚如何出來了?”
“你父親的畫我略略看了,雖覺得好,卻說不出更多,便出來走走。青雲你如何不跟著一道聽聽?”
青雲擺擺手,小大人一般“我不耐煩聽那個,父親作畫,我常常在旁看著,就今日做的有趣些。”
“是啊,大為有趣啊,這畫行雲流水的,倒不是我往日枯坐時候所悟,心裡倒是挺暢快的”說著,又沒了言語。好一會,松風見我不大說話,便問:“康康可是在飲食上有些改善了?”
青雲聽了搶著說道“康康喜歡吃魚肉,還喜歡吃桂花糕。”
“這可好了。康康你要多吃一些。人有五臟,分屬木火土金水,分別對應肝臟、心臟、脾臟、肺臟和腎臟。我們只要依天時而飲食行事,身體自然康健”
松風說的正興起,我也漸漸能聽出門道來。此時在空山幽靜的花樹下聽的這些,只覺得天地之道概莫如此,只是人自尋煩惱而已。
松風朗朗說些醫道,青雲一時負手仰頭看花,一時逗逗我,又一時惹惹松風,時間到也過得快。我心裡也高興,想起松風之前說的一番話,感覺他彷彿心裡有些解不開的東西,話裡話外似有所悟又仍膠著的樣子,此時說起醫道,反倒恢復那松風的感覺來。
不一會,天卻漸漸陰了下來,一陣涼風之後,竟然飄起雨絲來。
松風趕緊打發我們起來,拎了斗篷蓋在他頭上再彎腰抱了我,又讓青雲牽著他的衲衣,往下走去。這時蔻珠點翠也來了,見了我們,本想抱了我,但是又見下雨,便護在旁邊一同下去。
那雨似雨像霰,一下子落下來,天地便攏在紗裡面,一下子沾衣欲溼。但我被松風抱在懷裡,絲毫無恙,一盞茶的功夫,我們幾人就回到了草廬。
那是草廬之內還是論的熱鬧。一會說論詩當推王兄,一會說小呂的也大有意趣,一時又說舅舅的畫實在堪當第一,那一筆字,形如青松般遒勁瀟灑也是妙品云云。我和青雲只略略看到大理石桌上面正當中鋪的正是舅舅畫的寫意人物畫,此刻舅舅已經把各人的詩作一一謄錄其上,卻不是統一的並頭,而是因這個人的高低而起伏。舅舅的字也確實相當瀟灑,看來我的舅舅雖然不在考取功名上用心,卻也是第一流的風流人物。
看來今日的曲水流觴雅集相當的有成績,松風帶來的那個年輕人就是人們口中的王兄,一首詩做得禪意盎然,意境幽遠,令人回味,大家聽松風簡單介紹才知道這王性德原是一沙彌,自小在寺廟中長大的,如今還了俗,正學四書五經要考取功名呢。另外那呂性小兄弟則是宋華的得意弟子,相貌長得頗好的那個,他的師兄也不俗,作了一首減字詩,情操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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