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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都驚動了。
那慕容修乃當朝名臣,他原是江南人士,十八歲便高中狀元然後入朝,為官四十年,經歷兩朝君主,聲名赫赫。尤為難得的是慕容修同時擁有德名和才名,身為人臣公正廉明,身為文人舉賢為公,文章傳世,又力舉百餘年前名相範遙的古文革新大旗,使得文壇風氣清新延續,一派古樸風範,世人慕其名,皆親切的稱之為“慕容先生”。
我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寫意與工筆是中國畫的兩大派別,就我自己的歷史知識,前世時候大約在唐代就有這兩種畫種,後來宋代蘇軾在觀王維的寫意畫時正式命名了“寫意畫”。如果說在這個時空,舅舅是首開局面的人,那麼,他於當代後世的影響實在是非同小可,而今日的一切都足以記入丹青,流芳百世。
很顯然,我的猜想是對的,因此以慕容先生一生浸潤藝術領域的功力又怎麼會看不出舅舅畫作的藝術價值呢。祖父雖然是文壇領袖,但是退居鄉野,自然沒有慕容先生在朝中的重大影響力,此事經由慕容先生,性質自然上了一個層次,連帶中州林家的聲名簡直就是振聾發聵,一時間盛況空前。
我身處其中有今夕何夕,繁華盛世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我彷彿為此雀躍,又彷彿抽離期間。但是家中諸人俱是快樂的,祖父為自己的兒子們驕傲,孃親自然也沾了夫君的光,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家中僕人知道少爺加官進爵有望,更是自豪。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如今一切隨順,人自然心情暢快。客似雲來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祖父日日應酬並不以為苦,反以為樂,我在一旁看著心想:這才是領袖的態度呢,沒有交際,那叫隱士不叫領袖。不過從來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未知將來又會如何。
孃親日日操持家務,為客人打點一切亦不為苦,我開始很不習慣孃親這樣的忙亂,因為她一忙自然少了陪伴我的時間,祖父更不會有空教導我了。不過後來我發現忙亂過開始的十多天後,孃親的統籌工作更為熟練了,很多事情漸漸的交由林娘蔻珠處理,自己還是儘量的抽出時間來陪伴我,為我喚醫看藥,教導書學,那張名動天下的“春漾”琴也就不再空閒。
孃親雖然因為父親的緣故並不厭煩會客,但是我的舅舅舅媽可就苦了。盛事如此,舅舅幾乎是風口浪尖的弄潮兒,一時間中州玉華寫意畫幾乎是家喻戶曉,上門求畫者絡繹不絕。舅舅舅媽本是風雅之人,素性闊朗,又出身世家,自然不會把金玉錢財放在眼中,有客來求,開始還能殷勤相待。日日如此時間久了,以往又是四處逍遙的活神仙,自然厭煩。何況我知道寫意畫本就重在“寫意”兩字,日日事務繁雜,心中哪裡還有愜意而作的精神!漸漸的舅舅不大作畫,推掉了應酬。
可是世間人本就如此,求而不可得則愈加珍貴,因此舅舅作畫越少則坊間開價越高,開價越高則舅舅名氣越大,越不得安寧,連青雲出門都有望風而動之人。舅舅舅媽每每對著孃親苦笑。無奈之餘,舅舅決定再次出門雲遊,但這一次因為青雲漸漸長大,也要正式開始讀書認字,加上舅舅並不打算在外長期遊蕩,因此青雲便留在中州家中開始學習經典。也正因為青雲正式拜了先生入學,舅舅舅媽也並不在家中,因此見青雲哥哥的機會就少了。只是孃親憐青雲上面只有祖父祖母照拂,儘量抽了時間去探望,素日裡萱玉做了好東西總會記掛著他,因此兩家的交往並未減少。不過我與青雲是真的投緣,就算家中沒有長輩,青雲也常常帶著小廝溜到我家來看我,這自然而然加深了我們的友誼,頗有點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意思。我雖然多了三十年的閱歷,但卻不會因為這個差距覺得我的青雲哥哥幼稚。古人早熟的多,青雲又有許多見識經歷,尤其難得的是青雲不像我的祖父張揚,萬事都不會拿來當資本炫耀,一切自自然然的,最讓我喜歡。
隨著這種情況的發展,我發現我的青雲哥哥實則相當聰明,而且和我的舅舅如出一轍的充滿情趣。有時他不能來看我,我也不能去見他,他會畫了了小畫告訴我他近日做了什麼,我手不能寫,自然沒辦法,但是萱玉做的膳食點心卻是好禮物。有好吃的,我從來不不會獨享,都扯著萱玉讓他分給家中長輩,更加不會忘記我的青雲哥哥。祖父知道了連聲誇我人小主意大,最是知恩圖報乖巧玲瓏的。
一展眼間,青黃不接的四五月就過去了,連綿的春雨已經被晴空碧洗替代,我的身體小心調理的同時有了穩定的情況,我知道我並不能著急,先天的缺失最難補回來的,但是最讓我高興的是,可能因為身體發育的緣故,也可能因為最近事件刺激的緣故,我對今世往世的梳理漸漸的清晰起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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