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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道。這些時候常常是我聽著祖父講著。祖父以為我不懂,便自彈自唱頗為得意,而我懂了也不說,很愜意這樣溫暖又輕鬆的時光。也有時候,我帶著小老虎暖帽,穿著小老虎鞋跟著祖父去山間踏青,初時山間梅花上還有雪花,後來又變成露水,我們都拿器皿收集了,留著煮茶。
時間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山間的鳥啼日繁,綠意絲絲冒出,春天真正的款款而來了。三月末的一日,祖父牽著我又一次走在山道中,空山靜無人,山花始芳菲,祖父曾提到過的那條清澈的小溪還帶著細小的冰凌子在山時間穿梭,時緩時急,帶出淙淙的聲響來,很讓人心清神怡。我也不禁掙開祖父的手,站在溪邊看那條小溪。
這小溪不同於我以往見的,他全在山石中流淌,尤為難得的是自山上下來頗有落差,到了此處卻有挺大的一處坡地,因此減了水勢,雖然也算流的暢快,但是並不激盪的樣子。我有些奇怪就順著小溪往上走,不一會就看到平緩盡頭是一涼亭,涼亭翼然水上,溪水正是從此處低下穿出。我好像想到什麼,回頭拉了祖父就上了涼亭,一看才知道,想必當初造亭就是為了截住水流,免得山水放任自流,因此亭前是大約十平米的一汪小潭,黃綠相現,清晰見底。涼亭壓住水勢後又引出一流就是底下的小溪,想必那小溪也是取了平整的石頭因時就勢的堆砌出天然的樣子來,只是年頭也久了,長了蒼苔點點,倒不覺什麼人工匠氣。
祖父站在亭前負手而立,一是又拂拂自己的鬍鬚,說:“冰雪消融,一派新晴,好啊,好啊!”然後又對我說:“康康,你可知什麼叫曲水流觴?”
燦若朝霞好顏色
我知道什麼叫曲水流觴,但是從來沒有見識過,但是,我很快就能見識到了。
曲水流觴,中國最負盛名的文人雅集,與王羲之的《蘭亭序》一共濫觴世上,後世無不讚嘆嚮往模仿這樣高雅的文化生活。我在前世不外乎一個平民子弟,但是對這樣的盛事也著實存著心馳神往的願望。
祖父當日在翼然亭上突然詩情幽發,當即決定要邀請自己的至交聚一場曲水流觴的雅集。祖父一做了決定就立即領著我回到山下家中找了孃親商議。
孃親聽了不置可否,只是說:“公公,可想好邀請哪些人?諸如汝陽的文正先生都遠,怕是一時半刻也來不了公公的雅集呢?不若慢慢籌備著?”
“玉卿這就偏了,詩情懷古意講的就是一個情之所至盡興而歸,等我們慢慢籌備了去那幽思之情那裡還尋得到呢!流觴一事我看也不須拘束了格局定了規矩。昔日王右軍飲酒,我等也可品茶,文人雅事,終究講的是一個意趣,發心中的情操罷了;何況我中州歷來出才子,又多世家望族,還怕找不出三五個有些雅趣的人物來麼!遠的不說,你的兄長我看就很好。你在家中也是琴棋書畫盡學的人,只管以自己的想法籌備了,我們分頭行事,我去寫了名帖,你來操辦。”祖父對孃親的說法頗不以為然,半眯著眼睛說了一番話,就定下了這次雅集,心中似乎已經了腹稿。
孃親聽了也沒有了話。此時正值春季農忙時節,孃親連日來忙於家中田租的發放,眼見著才剛剛告一段落,祖父的雅集又開始了,孃親一時真是忙得腳不沾地。但我看孃親不僅沒有些怨言,話裡話外還有些雀躍。我想孃親心中未必是喜歡管家的,這些家長裡短,就是普通的五口之家尚且繁雜,何況是我們這樣的大家族,雖然有管家幫著,孃親不需要直接接手,但千繁萬繁看似些微末之利叫人覺得俗不可耐,偏偏聚沙成塔不能放鬆了心去。也是因為家中已經沒有真正的直系親人能幫著管理,孃親義不容辭罷了。
今日祖父要辦曲水流觴集,孃親正好也從原來那些事物擺脫出來,又可以見見我的舅舅舅媽,因此的了祖父寫的名帖就帶上我以及兩個丫頭就登了馬車往外祖父家裡去了。
自從上次正式見過舅媽之後,舅媽果然常常與我們來往,但是在年裡面就見過兩次,孃親甚至還丟下家中事物在外祖家住過一夜,出了年孃親也帶著我回訪了一次。我能出門當真也是舅媽的功勞,她親自指揮下人把馬車佈置得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來接我們。平常裡一時好吃的一時好的藥材迎來送往,把孃親感動得不得了,也投桃報李,兩家的親厚比起孃親未嫁時尤勝三分。舅媽照顧開解孃親的同時並未忘記祖父,好酒好茶,好藥也總惦記著,雖說自家並非缺了這些東西,只是素常的往來和這些貼心的禮物到了個人眼裡心裡也就有了不一樣的情誼。連帶的祖父同孃親的感情漸漸的不是父女勝似父女。我日常看著舅媽為人處事只覺得這樣的周到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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