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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漠視梁英才大人的存在。
元祐四年正月,父親孃親的信終於回到家中。自父親在朝中被申斥,被彈劾之後,父親在沒有信帶回家。祖父雖不曾就父親的境況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已經擔心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此時的這封信,稍解祖父心頭的困厄之感。孃親在信中並未多說什麼,只說信發出半月之內動身回中州。
我看了這封信卻無法抑制的渾身發抖:孃親為何選擇這個時候回來?她身懷六甲,已經是就要臨盆的時候,怎麼禁得住長途跋涉!這個時候回來一定是京中的情形越發緊張我不敢繼續往下想,只站在那裡呆呆看著祖父。
我相信我是臉色發青的看著祖父的,不然祖父怎麼會把我抱在懷裡一疊聲的叫胡全?
之後松風給我打脈,找了藉口把萱玉燕語等人支走,只留下祖父,才對我說:“康康告訴和尚近日睡得如何?飲食如何?可有不舒服?”
我回想了一下答道:“近日不易入睡,若入睡了卻睡得不深,常常做夢;飲食,腹中飢餓卻並無食慾;倒沒有什麼地方特別不舒服,還是挺精神的。”
松風閉了眼睛,好一會才說:“我往日和康康說的究竟康康並未放在心上啊!”
我聽了覺得松風有隱約責備我的意思,想必我的身體也不大看好,但是身處這樣的環境,怎麼可能做得到心如止水,無波無紋呢,終究他們都是我的親人,舍了他們,是在心尖挖肉一般的疼痛阿!我只好勉強笑道:“康康愚昧,松風曾雲八苦,奈何康康掛心親人,因此苦不堪言”
松風卻沒有再看我,只望著祖父說:“林中書,不易入睡,多夢,主神志,乃心火虛旺之像;腹中飢餓卻不思飲食,則主脾虛胃熱。和尚一再說過,康康因先天脾虛胃損,精元不足,定不能大悲大怒。如今康康思慮過甚,若不加以調養,可會釀成大症候啊!”
祖父良久不語,末了才問:“以和尚看,康康可妨礙?”
松風此刻恢復了一貫的淡然:“我當日曾雲,康康精心調養當無恙,但切忌大悲大怒,方可保其一世平安,此言一而再,並非虛言。”說罷閉眼不再說話。
祖父聽了這話面色一沉,只坐在床邊撫摸我的發。
我順著祖父的手看著我的頭髮,如今我年紀稍大,頭髮也跟著長長了,顏色略黃,身體好的時候還見些潤澤光彩,若一旦調理不當,一段時間後就容易變得乾枯。此刻我的髮尾乾枯,頭髮易掉,想來體內陽氣精元不足之餘,還兼有肝火上炎灼傷毛髮的徵象。我對自己的身體有些憂嘆,上一世命好到神仙都妒忌,這一世卻不怎麼招老天待見。原本身體不好也有機會學學林妹妹,病中還美麗嫋娜。現在這副樣子,頭髮枯黃,面色十日裡就有六七日是黃的。面貌看過倒算的上清秀,可惜這兩日肯定是想得太多了才會這樣。但孃親這一次,我實在不敢想那後果。
“康康,你可是擔心你母親?”祖父好一會才問我。
我抬了頭,點頭稱是。
“這些日子難為你了,身邊縱有些丫頭僕婦,究竟沒有貼心長輩扶持。家中事情你莫要暗自思量,沒有什麼事情的。”
我聽了祖父這話,知道祖父無非安慰我,可是這話,他自己都未必相信,哪裡又能說服我,但是我早已經明白祖父根本也無力掌控局勢,我閉了眼搖頭道:“爺爺不用擔心康康,康康也曾看過醫書,還能明白些道理,康康並無大事。只是娘娘如今有了弟弟或者妹妹,康康擔心路途遙遠,娘娘的身體經不住。”
一番話祖父也沒有了言語,我知道我說的是事實,過了一會祖父卻笑道:“康康,你只看了你母親的信,也看看你父親的信吧,我知你讀書看信已無障礙。”
我有些疑惑,只能結果祖父遞來的信。父親的信倒是挺厚的一疊:“泓送別慕容大人。初時大人與您、先右相嚴寬大人等把酒論詩,於先帝御前爭辯,先帝一一調和,舊情舊景宛在昨日。孔聖嘆‘逝者如斯夫’,而今歲月如梭,俱往矣!慕容大人不禁潸然涕下,恨遺長亭。大人於臨別問父親可曾贈泓玉筆大人殷殷囑託‘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兒與古光大人、澈弟等商議,方今之勢,勢不可再攖其鋒芒,是故泓自當自請出京玉卿雖身懷六甲,卻未能倖免於責,泓深以為咎。若玉卿留在京內徒添傷感,隨我出京則萬事不備,不若返中州有父親岳丈扶持泓雖深陷流言蜚語,但不改初衷,萬乞父親保重金體先附《非賈誼》,請父親大人指評。”
我看過正文,急切想知道我的父親對待此事的態度,也不發問,只翻看那《非賈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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