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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十,小寒。
我素來身體不佳,松風和尚建議祖父讓我自然休息,只管睡夠為止。因此兩歲之後祖父在家中從來不給我立規矩,說是晨昏定省,其實並不嚴格。開始我不知道這是祖父對我的恩待,直到青雲告訴我他每日都是晨昏定省,不落一次,我才知道祖父是如何疼愛我的。但是就是因為如此,我卻並沒有養成日日睡懶覺的習慣,反而形成了自己的生物鐘,若不是病的起不來我就不會落下問安。
初九夜裡北風吹得可緊,半夜裡紛紛揚揚的下起了大雪,直到早晨之時還未停。
我醒來的時候並不見昏暗,窗外漱漱的響著,想是雪花落地的聲音。天地間只留了這樣的響動,反倒顯得一切寂靜無聲。我很享受這樣溫暖的安靜,正舒服著卻見阿妹穿著小襖輕輕的掛起了帳幔。
阿妹一面輕聲對我笑著說:“小姐可醒了,可要多睡一會?”,一面又搓著手。
我笑笑卻不大願意動,我在被窩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
阿妹見我不說話,卻並沒有閉上眼睛,知道我不會再睡,便不打擾我,只是自顧自的又走去搬了火盤,給我攏好衣服暖著。
我很愜意:阿妹越來越知道我的習慣和喜好,大部分事情不待我指點就做的妥帖,卻又安靜,真是合適我的心意。前世我就是個懶人,公然宣稱不愛做家務,偶爾做做菜也是興之所至,飯後收拾這些事情是極為厭惡的,雖然沒有固定的僕人,但是並不吝於享受鐘點工的服務。這一世有人伺候,我也不做那些人人平等的喟嘆,只當是享受尊重他人的服務,不去作踐人罷了。正想著就看見阿妹又是跺腳又是搓手的,因此說道:“阿妹,可是下雪了?你怎麼不多披件衣服?小心著涼了。”
阿妹回頭看了我一眼,發現我想起來,趕緊就跑過來說:“下了可大的雪,都積了快一尺的雪在地上了。小姐要起了麼?”
我點點頭,又說:“既那麼冷,你快多穿件衣服再來。”
“我沒事,只是方才出去讓人送熱水冷了一下子,一會小姐穿了衣服我渥一渥就好了。”說著拿了攏在火盤上的小襖,才扶我起來給我穿上。
我一面穿一面問:“爺爺可起了?”
“沒有呢,我方才出去的時候,那邊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還以為小姐要多睡一會呢。”阿妹給我穿了上衣,又接著給我穿褲子。
“昨日睡得早,一夜無夢,今早上醒來甚是清爽,便再也睡不著了。”我穿好衣服,阿妹就奉了溫水給我洗漱。一時收拾妥當,林娘並萱玉正捧了一個包裹進來。阿妹看見了也迎上去,三人一起到了我面前,林娘說:“康康快些換了我們三個送的禮,好給老爺去問安,回來了咱們再給您磕頭。”
我下了一跳,給我磕頭?林嫲嫲,這在我心裡可是像外婆一樣的人呢!
我趕緊擺擺手說:“嫲嫲,這可使不得!您是娘娘的嫲嫲,可就是康康的長輩了,我怎麼能受這個禮呢。”
林娘微笑也不說話,萱玉笑著上前說:“康康這話可不對,您是主人,我們是伺候您的,我們資格再老不能越過主人去,康康就只管受這個禮,平日老爺小姐待我們好,也值得我們真心給您行個禮的。快別說這些,快些看看我們三個給你做的這個。”說著在床上開啟了包袱。
我一看,心中不禁歡喜,原來是一套窄袖銀紅的襦衣裙,那料子我上前去仔細看,竟是一幅喜上眉梢緙絲圖所裁,銀紅為底,銀線構圖,甚是華麗。
“這是上次皇上的賞賜,老爺體林嫲嫲勞苦功高,分給了她。早些時候就商量著要給康康做大衣服,林嫲嫲就拿出來做了面子。”萱玉一面展開了一面我說。
“嫲嫲何必特地給我做,家中自然都有衣服給我的。何況這是爺爺賞給嫲嫲的,康康怎麼能用了去?”我欣賞那緙絲對林娘說。
林娘卻笑道:“康康只管穿,這哪裡是什麼碰不得的寶貝,不過是我們幾個的心意罷了。我無兒無女的,帶康康,說句不恭敬的話,只當成是自己的孫女。現下少夫人不在中州,我不給康康做,誰給康康做去。”
我聽了也笑著不再堅持,萱玉又說道:“康康,萱玉可沒有這麼好的東西給你,只是那裡棉的夾層是平日裡萱玉集的鴨子絨毛,最是輕暖的。”
我不禁失笑:這可是古代的羽絨衣了!我趕緊說:“好姐姐,難為你,那可是難得的。”
阿妹不好意思,只說:“小姐,阿妹還沒有這樣好的針線活呢,只能給林嫲嫲萱玉姐姐拈拈線而已。”,然後有湊近我說:“我和哥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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