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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聖地,只好終日在夕顏山腳下徘徊。
直到後來,我遇見一個一身青色衣衫的男子,他自天邊騰雲而來,衣袂飛揚,來至夕顏山腳下,驅散了雲,不苟言笑地自我身旁經過,目不斜視,好像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底。
我躲在凌亂的草間,惶恐而卑微,以仰視的姿態望著他,直到他遠遠地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他就是眾妖口中的仙人吧?
我知道他眼中看不到我,也知道我太過卑微,可是我總是想,也許等我修煉成人形,說不定他就會喜歡上我了。
我便終日躲在夕顏山腳下的一個巖洞裡,勤修苦練。我比夕顏山上所有的妖都努力,直到有一日,我真的能化為人形。
可是我有多失望呢?我化作人形並不好看,只是一個平凡的少女的模樣,沒有妖該有的那種嫵媚。我真恨,恨自己不是夭夭灼灼的桃花,恨自己不是窈窕風騷的靈蛇,為什麼它們天生便有不凡的容貌?我明明比它們更勤奮,可能得到的容貌卻不及它們一半美好。
我嫉妒又傷心,這樣子的我,怎麼能被他看到?
直到有一日,有人告訴我,活人的鮮血可以使容顏變美。世間有很多妖,都在偷偷地用這個法子來使自己容顏永駐。
我知道這是被嚴令禁止的,尤其是在夕顏山。
可那人的話就好似蠱惑人心的咒,撩撥得我心神不寧。
終於,有一天深夜,我離開了夕顏山。
我殺了一個人,輕而易舉地撕開了他的喉嚨,溫熱的血液衝進我口中,使我得到了殺戮的快意。我沒有任何不安,好像這是我一出生便會做的事情,輕車熟路,動作嫻熟。
也許這便是妖與仙人最大的不同,極易受到欲/望的驅使。
我飲盡了他的血,忙不迭地跑到小溪邊,對月照影。
那一晚的月光很明亮,皎皎地照在我臉上,我驚喜地發現,那個人的話應驗了,我的臉真的與以往不同,添了幾分嬌豔。
我欣喜若狂。
而從此殺人猶如罌粟花的香氣,讓我欲罷不能。
我不記得殺了多少人,飲了多少血,但是我能看到自己一天一天的變化,我越來越美好,越來越像個嬌俏的美人。清晨的時候我坐在溪邊梳洗,常常有看醉了的小花妖忘了飛,撲通一下,掉進溪水裡去。
可我仍舊不滿意。我覺得自己仍舊不夠好,不夠資格去到他身旁。慾念好似一個無底洞,我掉下去了,一直落一直落,卻始終夠不到底。
深夜裡我孑孓獨行的時候,總有冤死的靈魂來找我,有些化作了厲鬼,哭號著要與我索命。
我都不在乎。
直至有一日,他終於來到我面前。
我欣喜若狂,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他看,可是還來不及梳妝,便覺得被一股強大的法力壓制住,撲倒在地。
他冷冷地望著我,眼裡什麼情愫都沒有。
他看不到我的美,看不到我為了他而做的努力。在他眼裡,我只不過是一隻殺人如麻的惡妖,十惡不赦。
我才知道我傻。
他的手指像匕首,直直刺入我腦後,抽走了我的慧骨。慧骨是妖能修煉成仙的根骨,沒有了它,我一輩子都不能再修煉仙法。
末了,他說:“離開夕顏山。”
這是他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
我不記得抽掉我的慧骨究竟有多痛,我只記得我的心快要死掉了。
我努力了那麼多,只不過是想要他看到我最好的一面,可是我卻什麼也沒得到,我怎麼甘心!怎麼甘心!
狼狽離開夕顏山的時候,倚微來送我,他說:“易溪你太傻了。喜歡一個人,不是你足夠好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我知道啊,可是其他的我能做什麼?
我無奈地笑笑,跌跌撞撞離開。
我在深夜之中游蕩,偶爾遇上一兩個行夜路的凡人,便殺掉他們。
被抽掉慧骨之後,我維持人形便有些力不從心,容顏也有了衰退的跡象,我不能容忍這個,只能殺越來越多的人,不僅喝掉他們的血,亦開始吞食他們的心。
可我的境況愈來愈糟,我的精氣流逝得愈來愈快,我形容枯槁,面色蒼白,沒有血的味道我坐立難安。
我沒有辦法,只能將自己的鱗甲一塊一塊切割下來,替我四處尋找新鮮的人血和人心。
這個法子很奏效,我只需催動很少的法力,便能得到更多的活力。
忽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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