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紅蘇鯉園對面的房頂上坐著兩個人,一模一樣的動作,托腮望向下面那拽著女道士衣袖的姑娘。
明明這兩人坐在房頂上,應該很是醒目,卻偏偏沒有人看到。太陽略略西斜,微黃的光打在他們身上,將二人修長的影子斜斜地投在黛色的瓦片上。
其中一個是少年,將落在下面的目光收回來,轉投向他身旁的男子,不甚滿意地道:“倚微,你算錯了。那老闆娘根本不想收她!”
被喚作倚微的男子沒有立即答話,反倒閒適地舒展開身體,找了個看起來極其慵懶的側臥的姿勢,粲然一笑:“看戲要有耐心。”
少年撇嘴:“都這樣了,要耐心有甚用處!”
“你當原和被那刁蠻的女道士劈臉一腳是白挨的?猞猁這東西,最會算計了。”倚微漫不經心地捻了捻手指,指端便多了一朵嬌豔豔的桃花。他垂下眼簾,憐惜地望著手裡的桃花,褐金色的眸子裡落滿金燦燦的陽光,愈發顯得妖冶。
紅蘇鯉園的老闆娘雖潑辣,但卻是整個縣城裡有名的刀子嘴豆腐心,為人極好,要不她怎麼會連跛腳的小豆子都收做夥計呢。
此番對於小俏兒亦是如此。雖然一直在說不行啊不行啊,可到底還是硬不下心腸去,更何況眼前這姑娘替自己找回了差點打了水漂的賬錢,是自己的恩人,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不報答她。
阿梨嬸在心裡輾轉了好久,最後一咬牙一跺腳,拉住小俏兒道:“罷了罷了,姑娘,大嬸收下你了。什麼荒年不荒年的,見鬼去吧!”
“你瞧,我說的不錯吧?”倚微笑道。
少年沒理會他。
他把手裡的桃花衝少年丟過去:“戲都看完了,還不去下邊監工?”
“又叫我去?”少年一聽這個,立刻不滿地嚷嚷。
“不去?”
“不!去!”斬釘截鐵。
“那好。”倚微起身,一步一步順著屋脊量步,量到屋脊邊緣上凸出的翹角上,站定,抬起一隻手來,指向少年。
少年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身子:“你要幹嘛?”
“下邊那小跛子懷裡抱的雞好像餓了呢。”
少年好似被烙鐵燙了,忙不迭地爬起來,眼神有些哀怨,委屈地嚷嚷:“陶倚微,你這個壞蛋!”
卻不敢怠慢分毫,飛快地翻過屋脊不見了。
而倚微仍舊站在翹角上,逆著光,衣袂隨風而動。
他望著下面瞬間變得無比歡欣的姑娘,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
好不容易得了份餬口的活兒,小俏兒別提多開心了,也不肯歇息,跟著阿梨嬸熟悉了一下紅蘇鯉園的環境。
紅蘇鯉園的陳設與蓮鯉齋完全不同,也沒有蓮鯉齋院子裡那般規整的魚池子,所有的魚兒,都只是養在大缸裡,鋪子裡只擺錦鯉,而各色金魚都擱在後堂外面的廊下。
除了夥計小豆子,阿梨嬸還有個兒子,平日裡也在店裡幫忙,只不過最近是柑橘收穫的季節,阿梨嬸自家農田裡種了些橘子樹,她兒子回去收橘子了。
紅蘇鯉園的住院不大,前後兩院,都是三間房,小俏兒被阿梨嬸安排住在後院的側廂,房間挺大,只是好像很久沒人住了,有些黴味,她便與阿楚一起動手把房間打掃了一遍。
阿梨嬸瞧著她手腳利落,也很滿意,而且她家裡也養著幾隻雞,小蘆花自然不愁沒去處。
這倒是個和和美美的地方,小俏兒總算鬆了口氣。
眼下唯一的問題,便只剩下了阿楚。
兩人萍水相逢,一起走了這麼多天,相互間頗為不捨,但阿楚是道士,小俏兒只是一個平凡的老百姓,兩人的路不同,終究是要別離的。
夜半,兩人坐在屋簷底下。
阿楚眼圈兒紅紅的,悶著頭不吭聲。
小俏兒心裡也難受,一時間找不到話說。
兩人就這麼悶悶地坐著,過了好久,阿楚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回屋把自己的小包袱拿出來,開始往外掏東西。
作為一個道士,她身邊自然不缺驅邪避兇的物件。
什麼桃木劍,桃木大關刀,撒了黑狗血的符咒,還有各式祈福符,平安符,拉拉雜雜的,全部塞進小俏兒懷裡去。
“以後,我不在了,你記得自己保護自己,如果有妖怪又跟著你,就拿這刀劍砍它,絕對管用的”阿楚說著說著,禁不住眼淚汪汪。
小俏兒則把自己剩下的所有銅錢都給了她,給她做路上的盤纏,忍住眼淚道:“你不認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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