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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呵呵笑:“滾。”
他本身就是愛出汗的體質,經那碗熱姜水一催,棉被一捂,不到半小時就全體盡溼,順臉往下淌汗,鎖骨窩裡都是汗水。體內病毒正被高溫烹殺,把寄主折磨得直哼哼。時蕾爬起來拿涼毛巾給他擦臉讓他減輕痛苦,他一會兒醒著,一會兒說胡話,一會兒拉著她不讓她動,一會兒生氣地要掀被子出來。她跟著忙和出了一身汗,看天色已有點濛濛發白,撥了丁凌電話,關機?再一看撥出記錄赫然是丁冬,幸好沒打通。往下翻到丁凌的號碼,那邊睡意正濃,聽她一報名立馬嚇精神了,緊張地追問出了什麼事,時蕾說翅膀發燒了讓他帶點藥過來,他說你別急先用冷毛巾敷一敷他額頭我馬上就到。
風馳電掣趕過來,病人在床上睡得香甜,看護小臉煞白地光著腳正從冰箱往出拿毛巾。丁凌給翅膀測了體溫,燒已經退了,拉好被子任他睡覺,又拿了些廣普抗菌素給時蕾吃。
重生的翅膀睜開眼,看到電腦前打超級瑪莉的人。“丁凌!”音調怪異,幾乎有點淒厲。摸起床頭眼鏡戴上,真是這傢伙!
丁凌回過頭。“醒了?”被他的表情刺激到了,為什麼是這個臉?他就那麼不受歡迎?
“怎麼是你?”時蕾呢?他騰地坐起來,手壓到一縷長髮,時蕾悶哼一聲。他連忙縮手,低頭把她頭髮理好,“沒事,睡吧。”嚇死了,還以為真燒的出現了一宿幻覺。
她困得厲害,弓了弓身子又睡去。
“一夜都在照顧你,剛睡著。”丁凌怪罪地看著他,“你真會製造狀況。”
他端過杯子喝一大口水,順便點了根菸。“肯定是監考那死逼院長傳染的,賊不講究,衝著我打噴嚏。”媽的,爺都多少年沒得病了!
醫生看得生氣。“生病就不要吸菸。”
“不知道的以為我多大病,醫學碩士親自出診。”他笑嘻嘻地倚著床頭打呵欠,摸了摸腦門兒,“怎樣,我退燒沒有?”
“退了,你比狗恢復能力還強。”丁凌對擾人清夢還不配合的病人沒什麼好待見。
退燒了就好!床頭的手機振動一下,“一大早的誰發簡訊?”拿過來看著顯示樂了,“李柏松?”
“什麼事?”丁凌等他讀完資訊問。
“混得還不錯,跟我臭顯擺唄。”他把手機放在一邊沒有回,“你今兒沒事嗎?”
“怎麼沒事?還有試驗沒完,昨天做到凌晨一點,一大早又被你折騰來。”丁凌站起來伸個懶腰,目光再次投向酣睡的人,“她是真慌了,不然不會叫我來,電話裡聽著還以為她在哭。害我也跟著緊張,到了才發現你已經退燒。”
翅膀以指背刮刮時蕾的臉頰。“她爸死得早,見人來病就害怕。”
丁凌怔了怔。“病故嗎?”
“嗯,急病兒。”聽小刺兒說和感冒類似,但是會死人,所以一見他發燒就不知道咋辦好了。
她睡得很安靜,長髮散落枕上,熬了夜的疲憊睡容中依稀可見。
“你少抽點兒煙,上感時不注意呼吸道健康容易引發肺炎。”丁凌走過去探探他額頭,檢視了舌苔扁桃體,一切正常,看來連病毒也不願在這人體內抽二手菸。“一會兒記著吃藥。”知道多說他也不會聽,只交待,“看看說明書,別混在一起吃。”
“你忙你的去吧。”對那堆藥片瞅都不瞅。
他看穿了他的心思。“片劑不像注射,你不要等再發燒了才吃。”
“知道了,這就吃。”
“晚點過來接你們去火車站。”
“不用,我打個車就去了。”
“結束早的話我打電話給你。”
“嗯。”
“走了,”拿著外套在門口穿鞋,“還有,出去的話多穿些,外面在下雨,還蠻涼的。”
翅膀彈著菸灰朝他笑。“我有時候懷疑你是不是女扮男裝。”
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在影射自己婆婆媽媽,沒好氣地說道:“你真不應該受一點禮待。”輕輕帶了門出去。
時蕾越睡越沉,隱隱記得今天有什麼事要做,但想不起來什麼事,一直睡著。感到有人輕輕拍她臉頰說話,聞到一股甜膩膩的奶香味兒,她張嘴就咬,咬到一口鬆鬆軟軟的蛋糕,嚼了兩嚼嚥下去,再張嘴等著。
這孩子可倒是餓不死。翅膀跪在床邊觀看睡覺吃食的特技表演,頗覺有趣,把煙叼在嘴上,又撕了塊蛋糕喂她。
她聽見笑聲,睜了眼,還含著一口蛋糕。“你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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