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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姑姑笑道:“都秋日裡了,娘娘還嫌熱。”語未完,她手指輕顫,忙忙取出袖裡一塊茹青絹子撫住臉頰,繼而驚道:“怎麼幾位娘娘臉上都這樣紅?”
太后微一沉思,沉聲喚道:“取那香來。”
我慌忙跪下,一急之下額頭更是沁出豆大汗珠,“太后恕罪。是臣妾的罪過,臣妾不識依蘭花,一時疏忽忘了稟明瞭。”
時光緩緩滑過數日,偌大的紫奧城似乎只沉浸在秋色的浸染之中,平靜得並無半分漣漪。這日正巧德妃得了上好的陽澄湖螃蟹來進與太后,因而除了小產的鸝容,妃位以上的嬪妃與皇后都在太后處領了螃蟹賞菊吃蟹,笑語晏晏。
宴畢,用菊葉水浣手去腥,眾人陪著太后坐於殿中閒話家常,倒也十分愉悅。然而當玄凌向太后提出要恩賜安鸝容從一品夫人之位時,太后沉默片刻,道:“不忙。”她命孫姑姑點燃了一圈檀香,那靜默的香氣嫋嫋從青鶴香爐中緩緩冒起,使得殿中有一種別樣的沉靜氣味。
嫋嫋的白霧籠罩著她的面容。我一時分不清她的笑是真心還是一種習慣,只聽她溫和道:“你們好好聞這檀香,覺得氣味如何?”
莊敏夫人輕俏笑道:“太后所用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
太后一笑,只回顧玄凌,“皇帝以為如何?”
玄凌陪笑道:“香味細膩,清心靜氣。”
太后點一點頭,她僅以玉飾妝飾的面容平和沖淡,“聽聞鸝妃素善制香?”
皇后淡淡一笑,“香,歌,舞以及溫婉的脾性,是鸝妃最大的好處。”
太后頷首,彷彿深以為然,“皇帝喜歡去鸝妃那兒也是因為她這樣好處吧。”她的聲音愈加平靜,似波瀾不驚的湖水,“鸝妃親手調製的香可以讓人精神鬆弛,消疲解乏。”
玄凌不知何意,只得答了“是”,道:“兒臣有時忙了一天,喜歡聽她唱唱歌說說話,她調的香有百餘種,各有提神愉心之效。”
太后話鋒一轉,“哀家有一句私話問皇上,安氏不是絕色,宮中歌舞不下於她之人也不少,皇上怎的如此喜歡她,留戀不已?”
玄凌面孔一紅,在座嬪妃都不免有些醋意,唯皇后端然而坐,欠身道:“大約是她性情溫順吧。”
太后淡淡一笑,“竹息,給皇上看看這個。”孫姑姑的手心攤開,露出一顆米珠大小的粉色香餌,似是沒有燒盡的樣子。太后不急不緩地開了口,她的聲音像是九霄雲空驟然劃過的一道閃電,“鸝妃殿中的凝露香真是好東西,似百花清新。而這顆妙東西,更當真是個寶貝。”太后看著貞妃,眸中閃過一絲憫色,“貞妃,你若有這一小點東西,便也能留住皇上的心了。”
玄凌不由色變,“母后,是什麼?”
太后的聲音柔和了幾分,然而那凌厲的目光直欲噬人,“皇帝,男女相悅,有時不必用情,可用香藥!”
欣妃驚詫且鄙夷,“暖情香。”眾人不覺驚詫,面面相覷之下再難掩飾鄙棄之色。
太后淡淡笑道:“可比那些東西精巧多了,哀家已命太醫瞧過,只消焚上一點半點,便可以使男女情動。”
莊敏夫人羞得拿絹子遮住了臉,連聲啐道:“狐媚!狐媚!安氏如此下作,豈非和當年的傅如吟一般!”
太后素來最恨傅如吟以五石散引誘玄凌,面上微微一搐,已見森然之色。
玄凌怔怔之下,詫異道:“有毒無毒?”
太后道:“無毒。”
玄凌微微鬆一口氣,“母后,或許容兒一時糊塗,也是為了留住朕。”
“你可知道哀家是從哪裡尋到這些?”太后扣住手指,“哀家很是疑心,皇帝你酒量不差,怎會喝些酒便情動不能自制?安氏有孕你是知道的,即便欲行周公之禮也不會太過放肆,為何你如此不分輕重?而安氏明知自己有孕,為何也不拒絕?於是哀家讓竹語去查,結果在宮女倒掉的那日剩餘的香灰中找到了這個。”
德妃忙笑道:“太后勿要動氣,鸝妃年輕不懂事,太醫一向說她胎氣穩當,又有五個月身孕了,想來無妨。一時膽大”
皇后亦道:“孩子終究是自己的,想來她不會如此輕率吧。”
太后緩一緩氣息,“哀家已經看過‘彤史’,安氏生辰前,皇帝連著好些日子都在慶貴嬪與蘊蓉處。”
莊敏夫人“啊”了一聲,丹鳳妙目中似有火苗灼灼亮起,“她孕中多思,難不成為了爭寵,又仗著自己五個月的身孕胎氣穩當,才出了這糊塗主意?”
我思忖片刻,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