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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相近的橘粉之色亦不允許。
岐山王生性好色,近年來每每宮宴總不攜正妃出席,身邊相伴的皆是貌美如花的年輕側妃,他亦深以此為傲。清河王與平陽王皆是孑然一身,各自飲酒而已。我的目光輕輕與他一觸,旋即低頭,笑盈盈向玄凌問安。
玄凌拉過我的手,神色親厚,附在耳邊低笑道:“你穿什麼都是最好看的。”
我睨他一眼,掩唇低笑,“皇上最會哄臣妾。”
說罷飲酒開宴,歌舞如雲。觥籌交錯,宴飲至尾,我已經覺得酒氣上湧,滿面皆是春色,一旁貞貴嬪更是不勝酒力,玉峨傾頹。我倚在玄凌身側,輕聲道:“貞妹妹已然薄醉,皇上今晚可要好好照顧妹妹。”
玄凌在衣袖中握住我的手,唇角還殘留著“玫瑰醉”的嫣然之色,含笑低聲,“朕想去柔儀殿。”
我推一推他,婉聲喁喁,“貞妹妹產後怏怏,皇上且多陪陪她吧。天長地久”我婉然看他一眼,聲音越發柔膩,“臣妾不爭一時。”
玄凌淡然一笑,側首低低向貞貴嬪耳語幾句。貞貴嬪頰生紅暈,如綻放的月季,盈盈含笑。
眉莊因身子疲乏,晚宴至半的時候便告辭回了棠梨宮歇息,我一時放心不下,便想往棠梨宮去。
四帷金鈴翠幄軟轎已在外頭候著,夜風一吹,只覺得兩頰滾滾燙上來,頭暈目眩,腳下也虛浮起來。驟然手臂一暖,只聽一把清凌凌的聲音笑道:“那梨花白入口清甜,後勁卻大。娘娘想是酒氣上來了呢,還是走走好,坐轎越發要頭暈了。”那聲音雖清冷似冰珠,然而帶著濃濃笑意,入耳又甜又滑,直教人想要沉溺下去。
我方要回頭去看是誰,卻聽浣碧不鹹不淡道:“灩貴人安好。”
灩貴人穿著木蘭青雙繡緞裳,桂子綠齊胸瑞錦襦裙,一枚銀絲盤曲而就的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十分素淨淡雅。我見慣了她素日濃妝冷豔的姿態,乍然一見亦覺驚豔,然而心頭一突,驟然想起舊事,不動聲色推開她的手,道:“灩貴人也要離席了麼?”
她粲然一笑,貝齒分明,“今日是娘娘的好日子,娘娘都要讓愛於貞貴嬪,嬪妾怎能這樣沒眼色。早早回去抱我的團絨歇息便了。”
她說起“團絨”,我心下愈覺奇怪,不由暗暗定神,笑道:“貴人的團絨極是可愛,不知長大了些沒有?”
灩貴人淺笑盈盈,“娘娘若有興致,不如移步去嬪妾的綠霓居坐坐,只不知娘娘肯不肯賞臉?”她口中說笑,一雙鳳眼似一對黑曜寶石,暗暗流光溢彩,不勝嫵媚。她停一停,道:“只是娘娘動輒無數人跟著,興師動眾,只怕把嬪妾的團絨給嚇得不敢吭聲了——團絨最妙便是它的叫聲呢!”
我聽她有意無意提起那夜之事,心下更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索性笑道:“今晚夜色如醉,這樣好的月色,不乘興同遊實在是辜負了。難得貴人有這樣好的雅興。”我轉頭吩咐小允子,“不許跟著來,本宮去灩貴人處坐坐。浣碧來扶我。”
我向來言出必行,小允子他們自不敢相勸,浣碧素來不喜灩貴人,一徑扶住我的手,三人逶迤前行。
綠霓居偏僻,原是玄凌意欲灩貴人避開後宮諸人才擇了此處。太液芙蓉未央柳,此時芙蓉花皆已凋盡了,唯餘柳色曳地紛紛,凝住時光裡最後一抹蒼綠。柳色愈翠,愈覺秋涼傷感,可以想見來日枝條光禿的荒蕪景象。
皓月臨空,浮光靄靄,行過水仙橋便到了蘆雪榭,蘆雪榭一帶蘆花正茂,在溶溶月下如雪如銀。此處與綠霓居已經不遠,周圍寂寥無聲,不見人影,朱緞鑲著珍珠的雲絲繡鞋踏在被露水洇溼的甬道上,連著裙裾碰觸的聲音,沙沙輕響。面前一角太液池水被月光投注下溫柔的顏色,泛著清淡的波光,岸邊蘆花紛揚似大朵的雪花,看得我心底漸起涼意。
不知甘露寺長河邊,蘆花是否依舊?
記憶紛疊的瞬間,喉頭驟然一涼,一把銀亮的薄鋒小刃已無聲無息貼在頸邊,映著浣碧的大驚失色,灩貴人笑靨如花,“娘娘別小瞧這把匕首,可是波斯進貢的珍品。從前嬪妾馴獸時被一頭不知好歹的豹子所傷,嬪妾身子康復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潛入豹苑,偷偷割斷了那頭豹子的喉管。娘娘可也願意試試?那豹子的血又熱又腥,十分黏稠。娘娘是大美人,不知您的血是怎樣的呢?可也如你的心一般冷冰冰沒有溫度的?”說罷嬌媚地橫一眼浣碧,“碧姑娘若不小心叫起來,我手裡的匕首也會不小心割斷淑妃娘娘的喉嚨。”
浣碧的驚呼被生生吞進喉中,我怒極反笑,強逼著自己身子紋絲不動,“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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