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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必須將此人除掉,為兒子,永絕後患!
賓客落座之後,戲便開演了。豔陽站在雪夜與香兒這桌伺候,與趙守德等人距離極近,如此尷尬相見,著實讓他已難堪到無顏面對。但梨花廳空間狹小,豔陽不能再像方才那樣躲出去,而雪夜考慮到豔陽與蕭遠楓的難處,寧肯讓他在這裡備受尷尬,也不願讓他到父親桌旁惹父親慍怒。正當彼此糾結之時,一個家丁忽而從後門進來,到雪夜身邊報通道:“世子,外面來人回話,盧孝傑被抓住了,連夜審完方才畫了押,請府上派人去看一看。”
這家丁沒有把聲音壓得很低,坐在雪夜身邊的香兒聽到了,站在雪夜身後的豔陽自然也聽到了。
雪夜看了一眼鄰桌的蕭遠楓,自知此時,還是不要將此事告訴父親為好,便先叮囑了香兒一句,隨後起身離開了梨花廳。盧孝傑一事他甚為重視,豈非過目畫押就能瞭解?其中諸多淵源,他須得親自前往方才甘心。豔陽見雪夜朝廳外走,心中已料到雪夜恐怕是要親臨一趟,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垂下眼眸,默默的跟著他的腳步一同離了梨花廳。
自從那日他與雪夜促膝長談之後,就與雪夜彼此約定,今後不論怎樣,雪夜到哪裡,他就會跟著到哪裡。這像是一種寬貸,又彷彿一種懲罰——豔陽與雪夜的距離越來越近,地位提升、受人尊重固然是好,可與之而來的,卻是絕對的失去自由,甚至是自主、自我——他不需要、也不必要有自己的想法,他不需要、也不能夠擅自作出行動,因為一個約定,他成為雪夜的影子。貼身伺候以作贖罪,誠然能讓豔陽多年痛楚的良心漸漸安穩,可是,無形的枷鎖也讓他倍感疲倦。
時至今日,豔陽方才感覺到,他贖罪了這麼多年,可最核心的痛苦,原來才剛剛來到。
贖罪,痛苦的不是感受你昔日的所作所為,不是肉體的痛楚引發心靈的洗滌,也不是一報還一報的酣暢淋漓。豔陽曾以為,只要自己不斷地受苦,不斷地受傷,只要他的肉體一刻不停的痛、一刻不停的流血,只要他分分秒秒都在做苦力、都在流血流汗,就能償還當年的罪孽——可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肉體的痛、心靈的痛,固然是贖罪,可原來這些懲罰,與失去自由和自我相比,已經微不足道。
豔陽現在幾乎已抽不出身來顧及自己的事,他與青青搬到了雪夜側房的新屋,可所有過程卻是青青與其他媳婦幫忙操辦,他卻留在雪夜身邊,絲毫沒空插手。
他不是沒有貼身伺候過雪夜,可那時,雪夜沒有將豔陽栓得這麼牢靠。盧孝傑一日沒有落網,雪夜那根寬容、善良卻又讓豔陽精神沉重的鎖鏈,就越拉越緊——所有人,甚至連香兒都誤以為,是豔陽與雪夜的關係破冰融冰、異常和睦,彷彿他是雪夜多麼得力並且離不開的助手可豔陽本人卻越來越感到疲憊,與他過去做苦力、受酷刑相反,這樣從內心深處湧現的疲憊,其壓力,非言語可描述。
好在,現在盧孝傑終於落網,豔陽心中的壓力也略輕了一些。
如果一切澄清,他是否就可以,獲得一點點自由?
豔陽自知罪孽深重,也自知無權逃離那根無形的鎖鏈,只是他希望能多一點自由,哪怕只讓他有空與青青再坐在一起吃頓飯,這樣微小的自由,他也心滿意足。
心懷贖罪之心固然不假,可畢竟,他也是人。他只希望,獲取一分自我的權利即可。
雪夜與豔陽來到府衙地牢,又重審了盧孝傑一回。
許是終於感到了法網難逃的絕望,盧孝傑這次終於沒有再狡辯,也沒有再試圖誣陷豔陽,而是配合的講述了他所有的作案動機。
原來早在幾年前,他就發現了狗頭草這種神奇的植物,甚至偷偷拿別的軍奴做過實驗,只等到萬分肯定不會有紕漏後,這才給自己服用了這種草藥,被人捲了席子掩埋。
待到他甦醒後,不惜忍痛自毀容顏、切割肌膚,隨後趁夜殺死了街邊的乞丐,喬裝改扮,來到柱國府門前。盧孝傑何嘗不熟知這父子的秉性?那蕭遠楓何等權貴,素來有著王室該有的霸氣,連門口的門奴都自視高人一等,想必不會理會一個受傷的乞丐。而雪夜卻是宅心仁厚、因受苦而格外體恤他人,況且盧孝傑心中也十分明白,柱國府的家丁們平均年齡不過三十歲左右,都還是孩子一般的,哪裡有王府的世故狠心?因而他選擇在柱國府最先下手,將貼身的狗頭草埋在炕頭鬆動處,準備伺機先殺豔陽、再對雪夜及香兒下手。
卻不料中途又聽聞阿奴過生日,復又決定先殺阿奴,讓雪夜和香兒飽嘗痛苦,讓豔陽做替死鬼。只是這個新生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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