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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妮嬸說:“我是媳婦,但我跟蔚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我姓牛,不姓蔚。”
石頭大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你不要把話說早了,說得那麼死,你要是再成了蔚家的媳婦呢?”
“不可能。”
賴皮稀聽醜怩嬸說出“不可能”有點憂心地看了看那石頭大爺。
石頭大爺用一種神秘的眼光看著醜妮嬸,連飯也不吃了,後來又若有所思地說:“醜妮啊,其實,一個女人帶三個孩子怪可憐的,我看你啊,是遲早的事”
賴皮稀聽了,好象有點發窘,支吾著那石頭大爺,說:“石頭哥,別磨嘰娘兒們的事了,你剛才不是要說祖宗的事麼?你說說吧?”
硬老漢意外地看著他,好象看著一個稀罕的玩藝兒,詭秘地說:“你不是不在乎祖宗麼?怎麼又要聽了?”
賴皮稀心裡有事,因為最近石頭大爺在給他牽線說媒,紅繩的一頭是他,另一頭卻是醜妮嬸,為此,他感到有點不自在,所以他把女人們說的話找茬打斷了,說:“坐在大槐樹下,聽聽祖宗們在這片地兒的事,也能消譴消譴,要不,我們也不長見識,知道一點總比不知道的好。”
大家不知究裡,聽了就都催那石頭大爺,石頭大爺朝賴皮稀笑笑,便“吭”的一聲清清嗓子說:“那我就說了。”
“咱們蔚家的祖宗,據說祖藉在山西洪桐大槐樹,祖師爺是明朝後期遷移到此地的,明朝不是發生過十八次大移民麼?祖宗來到這兒,看到這兒山清水秀,有山可倚,有水可傍,於是便攜妻帶兒來此地繁衍定居。到現在,咱蔚家已有二十一代。”
老頭子年青時讀過什麼之乎者也的一類書,所以,說起來也是有板有眼,文理成章的。
“那時,這兒,相傳我們的祖先最先來本村落戶的是白、李兩姓人家啊,當時這裡仍是荒草連天,人跡杳無的水窪盆地。由於條件呢,太侷限了,我們蔚家的老祖宗只能開闢荒地,按季施種,過著簡單而原始的生活,就是咱們常說的土中刨食的。當時,氣候也惡劣著呢,所種作物不是受河淹之災就是受乾旱之難。”
石頭大爺侃侃而談,大家都靜靜地聽著,沉浸在石頭大爺所講的故事片中。
“那時,大家都沒甚文化。蔚家所有的莊戶人整年輾轉在田間、地頭卻填不飽肚皮,他們認為這是眾神不高興,讓天地,水、三官降孽於他們所至,於是呢,我們的祖先便開始一個銅子一個銅子地攢錢,準備給三官蓋新廟,蓋樂臺讓眾神能夠逍遙自在,讓他們坐在哪兒隨意就可以享受到人們煙、酒、豬、羊、紙錢等的供奉,和看戲尋樂的精神佳境。這種心願呢,很快得到後輩的讚許和擁護。”
“所以,那個村子西頭的三官廟和村子東頭樂臺就準備選址了。”
大家都沉浸在石頭大爺的回憶和敘述中,石頭大爺聽大家這樣專注地聽他講,扒了幾口飯,很快吃完了,清清嗓門。
後來,就又把碗丟一邊了。
蔚彩想想村裡那破舊的樂臺和三官廟,就插話問他:“大爺,你說,咱村裡的三官廟和樂臺蓋起多少年了?”
石頭大爺掐指在那兒算算,搔搔花白的頭髮,說:“這個,恐怕有三百年了吧!”
蔚環什麼也不知曉,卻還要插上一嘴,問:“你怎麼知道的?那樂臺和三官廟裡沒刻著字啊!”
石頭大爺有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說:“我推算來著。”
蔚霞讚歎地說:“乖乖!大爺什麼都知道。”
“其實,大爺就知道這麼點事兒。”石頭大爺說:
說著,老頭清清嗓門又繼續說下去:
“後來,隨著日子的流逝,來此定居的外地人逐年增加。為了能有風調雨順的豐收年,為了後代們能安居樂業一代代生息下去,祖宗們在年老者的倡導下,讓風水先生測選了樂臺和三官廟的地址,然後捐錢,無錢者出力,建起了樂臺和三官廟,以此了卻許多年老人心願。以後,逢年過節,唱戲鬧紅火時,遠方親朋,外地商人聞訊都來看戲或擺攤,再加上本村的各種店鋪,在沿樂臺到三官廟間形成了一條鋪挨鋪的商業街。”
蔚槐卻不甚不解的樣兒,說:“商業街?我們村裡哪裡有什麼商業街?連商業鋪也是少得可憐!”
石頭大爺看他那樣,說:“這個,你們小字輩都不懂。我們那時,這個村可是有名的店鋪林立,一個月十個集日,這是小集。一年裡還有兩個大集呢!”
他這樣說著,別人都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新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