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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惦念著奶奶,奶奶在世時常收到他郵回的百喘藥片,奶奶去世後,他一年多沒回家就考上了軍校,好不容易熬到今天”
她叨叨著數說著,或許覺著心中惘然,沒著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她,“惠姐,你說象大哥這樣知冷知熱,這樣的好人,不會有意外吧?他不會死吧?”
江惠如沉痛地、木然地坐在哪兒,不知該如何應答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要是拿我的命能和大哥換就好了,大哥那麼爭氣,若是換成我,爸媽就不會那麼傷心了,大家就不會”
“童貞!”惠如淚如泉湧,一把摟住小童貞,兩個人抱頭傷心地痛哭起來,“你怎麼能這樣說啊,這不是你的過啊”
童貞嘴一咧就身不由已地大哭,她的淚把惠如胸前的衣服都濡溼了一大片,
隔了好久她才從悲傷的痛哭中醒了過來,想起臨出門時父親的再三叮囑,她是以小妹妹的身份來安慰和陪伴惠姐的,可不是惹惠姐一把鼻涕一串眼淚傷心的。
她用衣袖擦擦自己兩腮的眼淚,首先忍住了哽咽,但話裡仍然帶著哭腔說:“惠姐,別哭嘍!爸爸說事兒已經發生了,哭是沒用的。”她伸出細嫩的小手去擦惠如的淚水,“二哥要是能考上大學就好了,可惜,考砸了。我要象大哥那樣,為爸媽爭氣,讓他們驕傲”
惠如摸摸她的頭,深深地望著這個似懂非懂的孩子,似乎一夜之間她成長為一個懂事的大孩子了。
“哥哥對自己太大意了!打記事起,我就知道大哥只知道關心別人,對自己卻馬虎,他有頭暈病、有流鼻血病,就是這次醒過來,爸說需要休息,他還叨叨,什麼事嘛!摔一跤就能摔進醫院,開玩笑吧?剛下床,人就搖晃天該可憐大哥!天該可憐大哥!”她嗚咽著,囁嚅著又落淚哭開了。
惠如才強忍著不讓自己再流淚,誰知童貞一哭,她的淚象決了堤壩似的又不可遏制地流了起來,淚光中心裡有個低低的聲音縈繞吶喊:“軒哥,我們都牽掛你,你可不要負了大家啊!”
惠如呆坐哪兒,又掛念又無奈,心中還有渺茫的企盼。
悽悽婉婉的惠如似失控的船,在沉痛、哀傷的思緒中她覺著自己在茫茫苦海上沉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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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著一切屬於她的幸福與未來如過眼煙雲,霧沉沉、迷茫茫向雲海深處墜落去,她的心裡有的只是迷茫和未解。
淚,從她緊捂著的指縫裡一串串點滴著向嘴邊,唇邊滑去。她也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落淚了,總之,這幾天她幾乎都是以淚洗面,她的淚是無聲的,哭也是無聲的,一切都是無聲的哀痛與牽掛。
童貞看著惠如又落淚了,自己的淚也滴出來,這時,她所有自抑的感情因這傷心的氛圍,一點點轉化成無奈而細微的哭訴:“哥哥啊,你真傻啊,為什麼你不照顧好你自己啊!我恨死你了!”
兩個人就這麼哭哭勸勸,勸勸哭哭,到後來童貞把童父交待的話就拋到九霄雲外,靜靜地,兩人就這麼哀憐著互依著捱到黃昏消盡,暮色象魚群一樣從四周掩殺過來,瀰漫了整個房間
一輪圓圓的秋月從東邊升上來,它輕悠地飄移著,向大地忽撒著清輝。“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屬誰家。”而今,月明如白晝,人卻不知在何方,徒留無奈的秋思給自己!
惠如把自己久久地浸泡在靜寂的月色中,沐浴在月色裡。她側臥床上,望著月色腦裡卻一片空白,似乎紛雜得理不出頭緒,什麼都想,又什麼都被悽悽的沉痛與牽掛所纏,心亂如麻。
軒哥他現在到底怎樣?到底怎樣?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嗎?知道了又怎樣?沮喪嗎?怨罵嗎?痛斥生活的不公嗎?
她反反覆覆地想著,猜測著,一整夜象個傻子般地呆呆地望著窗外的一輪秋
月,觸景生情,大有物是人非事休的悲涼感。她知道照這樣熬下去,又有一個無眠的夜晚在前邊等待她,她索性爬起來,愁腸百結的走到桌前。
桌上,立著她和童軒的結婚像框,氣宇軒昂的童軒正滿面春風笑吟吟地看著她。她呆呆地看著照片中的童軒,好久好久,她都沉浸在一種獨身而無言的世界裡。
突然有一股酸澀的東西涌上她的心頭,她鼻子一酸,趕忙把照片翻了過去,把滿是淚水的目光投向那空無一物的牆面。牆上,赫然貼著童軒的一首詩,清秀的鋼筆字,流利的語句,她才讀了幾句,她就潸然淚下了,這是一首題為《黃昏吟》的詩:
黃昏暮降罷
寂寞掩紗窗
丁香樹下清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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