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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走去。
梁璐在程楠鬆開她手的那一刻,兩年前的疼痛再次朝著她滾滾襲來,為什麼,他為什麼不責備她?
這一刻梁璐忽然覺得程楠是殘忍的,他對她的不責備像是一把銳利的尖刀一樣,隔著兩年的悠悠歲月直直的刺進了她的心臟。她其實很想程楠對她傾力責備,因為是她親手扼殺了他們的孩子,而且還沒有徵得孩子爸爸的同意。
程媽媽在聽到程楠的話時眼眶開始氤氳水汽。她知道這兩年來梁璐過得並不好,她也知道現在程楠已經慢慢開始愛上了梁璐,可是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時光之河慢慢流淌,沒有一個人能夠同時踏進一條河流,逝去的好的不好的都將一去不復返。我們就算要苦苦的抓住過去不放,也終究是給大家徒增傷感罷了。
程媽媽嘴裡不停的念著什麼,彷彿囈語一般,但是梁璐還是聽清楚了。
她在說:為什麼不要世界上哪有不愛孩子的媽媽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割掉他。
梁璐忍不住轉過身去,她看著斑駁的牆壁開始流淚:對啊,世界上哪有不愛孩子的母親?她當時怎麼能夠忍心不要他?
如果時光能夠流轉,她還能回到兩年前,那麼她還會不會選擇拿掉他?更何況誰也不會知道那將會是她生命裡唯一的一個孩子。
她不忍心看著面前還在傷心的兩人,於是重新站直了身體,蹣跚著往前走,到了樓下,她看到程楠的那輛車還停在那裡。
她慢慢的走到車前,程楠坐在駕駛座,手裡拿著點燃的香菸,眼睛看著前面,梁璐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那上面是一幅廣告圖,上面是一個媽媽抱著嬰兒,嬰兒的全身j□j裸的。她想起來了,有句廣告詞是怎樣寫的來著,貌似說的是盡在孩子純真的笑臉。
程楠似乎感覺到了身邊的人,他將視線收回來,然後從裡面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梁璐在副駕駛座坐下來,低著頭終於還是說了出來:“程楠,孩子是我去醫院拿掉的,我想我們就這樣吧。對不起,當初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很抱歉。”說完她感覺身邊的人拿著香菸的那隻手顫抖了一下,菸灰涮涮的掉下來,然後身邊的人說了一句無關的話:“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梁璐猛然的轉過臉來看著程楠的側臉,那張側臉此刻蒼白得厲害,在這過程中他將手裡的煙放在嘴裡,然後深吸了一口,轉過臉來對著梁璐將煙霧吐了出來,梁璐嗆得猛烈的咳嗽起來,程楠卻突然笑了:“是不是很難受?”
說完自己竟也笑了起來,梁璐還沒有回過神來,程楠卻已經猛踩油門,車子咻的一下開了出去。
梁璐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程楠變了。
程楠在幽深迂迴的車河裡沉默著不說一句話,握著方向盤的手隱隱發抖,車裡開著冷空調,梁璐感覺到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她伸出手去想要將溫度調得稍微高一點,剛碰到按鈕就被程楠一把甩開,然後梁璐就聽到接連幾聲的猛拍方向盤的聲音,她恨恨的看著程楠開口:“你瘋了!”
“我是瘋了,梁璐,我也覺得我瘋了,可是怎麼辦?我還是不想跟你分開,就算沒有孩子,我還是不會和你離婚。”
梁璐開始沉默下來,她只是看著前面沒有盡頭的漫漫長路,然後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程楠。
車子還在蜿蜿蜒蜒的匍匐向前,程楠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從兜裡面掏出手機按住接聽鍵,那邊程媽媽的聲音哽咽起來。
“程楠,我和你爸爸一會去你家,晚上一起吃飯,你現在在哪裡?”
程楠轉過臉看了眼身邊的人,然後對著話筒說了個好字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將手機扔在車前面:“我爸媽一會去我們家,晚上一起吃飯。”說完不再看梁璐,握著方向盤專心的開車。
梁璐死死的咬住嘴唇,但是仍然一句話都不說,直直的看著面前的路。
車子很快到了一條荒涼的馬路上,雖然仍然是柏油路,但是梁璐感覺到越往前走就越是荒涼。
漸漸的馬路兩旁的樟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半人高的蒿草,還有大片的蘆葦。
她從來沒有來過此地,不知道他們又是要去哪兒,直到車子停下來,她才看到這是一大塊的墓地。難怪會這麼荒涼。
程楠拔下車鑰匙,然後率先開啟車門走了出去,車門發出砰的聲響,梁璐機械的開啟車門,提腳踏了出去。
程楠從褲兜裡掏出煙盒,然後拿出一支點燃,背靠在車門上,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墓冢不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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