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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暴雨把帳篷沖走,下帳篷的木樁子要打的比平時深,床鋪也要墊起來,馬匹也要提前處理,免得被雷電驚散,車轅要用木樁頂住。雨後草地溼滑,車子弄不好會自己溜下去摔個稀巴爛,還有拔密撲帶來的好些精緻玩意都是怕水的,需要用油布遮蔽嚴實,免得泡了湯。
西瞻人沒有推諉的習慣,每個人都儘自己的能力幹活,營地裡一片忙碌的身影。
這一頓忙活直到深夜才罷,所有人都十分疲倦,營盤剛剛紮下,士兵們就迫不及待的鑽進去睡覺了,留下來的崗哨也神情疲倦,靠著帳子休息。
一夜快要過去了,凌晨時分,正是疲倦的人進入深睡狀態的時候,大雨並沒有下來,草原上卻騰起了濃濃的大霧。白色的氈包一個個融進濃霧中。
青瞳睡著睡著,忽然覺得像是被人有規律的晃動,她靠在木榻上的耳朵裡,也傳來密集的雷鳴,像是無數個人在毫無節奏的敲鼓。
只一瞬間,這個無數次經歷過戰場的人就明白了,這是馬蹄聲!必然是很大很整齊一個隊伍的騎兵,才能踩出這樣密集的蹄聲。
她霍然驚醒,睜開眼睛,卻見簫圖南比她更早一步醒來,攔在她的木榻前,腰刀已經抽出,一臉戒備。
他是背對著青瞳的,也就是說,他戒備的不是她,而是外面的敵人。聽到聲音,他跳起來直接就做了這個動作,完全未經思考,他這是本能的、第一時間要保護她!
然而聽到床榻傳出聲音,知道她也醒了。簫圖南卻冷冷的看了過去,正對上青瞳同樣冷淡的目光,兩個人漠然對視,同時把頭轉了開去。
這時,帳門外傳來烏野的聲音:“王爺,有一隊人馬奔著我們過來了,外面霧太大,看不清楚是什麼人?拔密撲酋長已經帶著他的人去查探了!”
“知道了。”簫圖南沉聲道:“通知全軍戒備。”
烏野應聲而出,簫圖南本來就沒脫衣服,他看也不看青瞳一眼,只是沉聲道:“你呆在不要動,我出去看看。”
他走出帳篷立即便皺了皺眉頭,此刻大霧籠罩,十步之外什麼也看不見,營盤中不時傳來吆喝呼喊之聲,卻始終沒有兵器碰撞的聲音傳來,想必是彼此在辨別對方的身份。
他抓住一個正在往來奔走的裨將,道:“吩咐下去,大夥聚在一起,圍成圓圈。”
想了想又加一句:“這樣大霧,如果有人抽冷子放箭,極難防範!前軍聽令,用車子攔在外圍,人都把身子伏底躲在車子後面,弓箭準備,如果有人喊號三聲還是要靠近,便用箭去射!”
“是!”前軍隊長聽令而去,將可賀敦推來的車子攔在外圍做了一個掩體,其餘人守在裡面戒備。
忽而一個清麗冷淡的聲音響起:“你還應該儘快給自己人定一個口令,若是萬一與敵人短兵相接,也不至於在迷霧中不辨敵我,造成誤傷!”
簫圖南霍然回頭,喝道:“叫你老實呆在帳篷裡,你出來幹什麼?”
“想出來,就出來了,有什麼奇怪?”青瞳冷冷回答。
簫圖南心頭升起一陣怒氣,沉聲道:“苑青瞳,你不要不知好歹!”
“敵人隨時可至,你還是先定下口令吧。”青瞳面容冷冷的道:“君子擇善言而從之,你也不要不知好歹!”
簫圖南心頭起火,但也不能不承認青瞳說的十分有道理,他強忍怒氣道:“我知道了,你立刻給我回帳篷裡去!”
青瞳冷笑:“你用這句話做口令不合適,恐怕動搖軍心。”
烏野在一旁猛然低頭,掩飾嘴邊的笑意,青瞳在西瞻呆過不少時光,她西瞻話說的十分地道,烏野怎麼看,她和自己家王爺怎麼般配,連吵架的樣子都十分相配。
等了一陣,還是沒有動靜,諸人都放鬆下來,一個裨將道:“這麼久沒有聲音,大概不是敵人,或許是哪個部落冬季遷徙,問清楚就好了。”
便在這時,東南方向突然爆發一片驚怒的呼喝,緊接著兵器撞擊之聲便傳了過來,聲音大概在三里地以外。
烏野面色大變:“不好,可賀敦部遇到敵人了!他們手中沒有長兵刃,恐怕要吃虧!”
拔密撲帶著兩百個人來接簫圖南,為了怕引起懷疑,這些人最多是腰間有一把西瞻人習慣了不離身的腰刀,這種以切肉和裝飾為主要用途的腰刀長度不足一尺,根本不適合馬戰。
雖然他們還挎著弓箭,但是聽聲音,敵人顯然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騙得他們信任,已經靠上近前,弓箭起不了作用了。濃霧之中什麼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