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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靖嘉笑著誇了她一句:“陳小姐果然世家淵源,詩書滿腹。不過,先民即便終日勞作,卻也有放鬆時刻。便如漁夫獵魚,隨那竹排江水淺唱低吟;再如那農夫犁地,也會甩鞭放縱高歌。”他環顧屋內眾人,然後道:“音樂無界,惟存於眾位心中。”
“我知道了!”範榮華道:“開始樂器肯定是什麼隨手撿來東西。就像我小時候鄉下,隨便摘一片柳葉就能吹一首短曲!”
倘若這話是馮意桐所說,指不定又會被張姝桐及陳蘭拿來諷刺挖苦她。但如今從範榮華嘴裡說出來,大家只會贊她天真活潑。
張靖嘉也點點頭,薄唇微勾:“范小姐冰雪聰明,一點便通。”
範榮華興奮地雙頰粉豔,身子微顫。她越發坐筆直,雙耳直豎,不放過張靖嘉說出每一個字。
張靖嘉微正了身子,繼續道:“初樂器確是隨手可取之物。眾位只道彈奏古琴高雅,卻也該體會鄉間小民擊碗叩碟野趣。今日為師便帶了件自制樂器,給你們敲一曲不同尋常小調。”
他說著便甩袖展袍,將原先放教案上奇怪木盒開啟。然後從內先是拿出一塊玉白點翠長方形玉石,後又接連取了十幾根通體透亮地柱狀水玉,一把亮晶晶薄圓金片撒了滿桌。
霎時間那教案上一片星光璀璨、流螢輝煌之態。
“好美”此起彼伏地讚歎聲從屋裡一眾女子口中溢位。
張士琳小孩子心性,立馬離了位置靠到李欣身邊瞪大了雙眼看著。她到底還是收斂了——並未跑到張靖嘉身邊。
李欣仔細看著那玉石底座,發現其上有許多凹槽,中間是全部被鑿空了。她見張靖嘉將一根根瑩潤水玉並金色圓片嵌入凹槽之中,點點流螢似從他那指尖傾瀉了一般,玉石相擊之處一片清泉叮咚之聲。
張靖嘉一一裝卸完畢,抬首滿意說道:“眾位也覺得玉石相擊聲清脆悅耳,可人們多將其製成玉笛,卻無一人嘗試造出器。正巧幾日前,為師偶然得到一大塊水晶石,一時手癢,便作了這件水晶琴。”他將那所謂水晶琴側抬面向眾人展示,“然而獨樂樂到底不美,所以今日便帶來與眾位同樂一番。”
張姝桐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這真是糟蹋啊,這麼大塊玉石,後就雕了這麼個東西。一大塊極品水玉是被他拋分成了十幾小塊!
父親若是知道,只怕會被這個敗家子氣得吐血吧。
只可惜他已被除了族,再敗家也輪不到張府管了。
正她思緒紛亂之際,張靖嘉已凝神開始演奏起來。他一手執玉棒,一手執水晶,“叮——”一種比之古琴加清脆空靈聲音躥進了耳內。
眾人不由閉目靜聽,只覺這音樂清澈空靈,一會兒忽如泉水潺潺,一會兒又恍若麗鳥啼鳴。玉石相擊樂聲流利又跳脫,你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彷佛那擊出來每一個音節都是有生命。它們如一個個雨點,細細打屋裡每一個角落,敲你心房震顫,痴醉柔軟。
李欣放鬆了全部心神,只覺得此刻靜默冥想是心曠神怡,靈魂飄飄然浮空中,萬物一片祥和。一曲奏罷,她回神過來時,只覺得腦清目明,再看張靖嘉便越發覺得他神秘莫測。
屋裡靜悄悄地,她再回頭一看,所有人還都沉醉他演奏之中,無法自拔。
上午課程結束,張靖嘉與張士琳一道李欣含英院用餐。小女孩已經有三四天日不曾見自己叔叔,吃過飯也一直纏著不放。
“玉昌城裡馮謙已經戒嚴。所有人出入城門必須受到檢查。”李欣見張士琳膩著張靖嘉,有些好笑:“形勢很緊張。”
張靖嘉攬著張士琳,一副大家長模樣:“這很正常,玉昌現屬於兩不管地帶。天舟管不了,範誠悅又分不了兵。馮謙可不敢冒險,有點風吹草動便關了城門也很正常。”
李欣點了點頭:“我聽東城門守將柴壁傑說,玉昌已經沒有水軍了。”
張靖嘉只微微轉動了眼神,視線從張士琳身上轉到李欣臉上:“我知道。”
李欣微微驚訝了一下,片刻之後又恢復自然。
“沒有水軍,流疆要打進來便容易多了。”她微微皺眉:“如果我是流疆人,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好機會。”
張靖嘉聞言淡淡笑了笑:“你分析很對。再加上他們還研製了可以使人發狂毒藥。到時只要水源處放上一些,玉昌城就是想守也守不住。”他臉上神情鎮定,丟擲話卻讓李欣又是一震:“而且,據我所知,西邊一些城鎮已經被流疆人佔領了。”
“怪不得那柴壁傑一副欲言又止樣子。”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