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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宣和白皙臉上因為運動泛起一片紅暈,額頭一片密密汗珠。他低著頭慢慢朝著李欣跪下,微微喘著氣道:“不是祖父。是祖母哭求,要宣和來為三妹妹求情。”
“你先起來吧。”李欣淡淡問道:“祖父如何說?三舅舅又是如何說?”
陳宣和慢騰騰站起身,卻不敢直視李欣雙目,仍然低著頭:“祖父道陳家不出殺人犯,任憑公主殿下處置。三舅舅說三房就只剩這麼一個孩子,若三妹妹沒了,他也不活了。”
“你抬起頭來!”李欣見陳宣和躲躲閃閃老低著頭,覺得十分怪異。
陳宣和赧然地抬了頭,只見一個清晰指印赫然印他白皙右臉頰上,素淡五官微微現出愁苦和羞愧神色。
“誰打?!”李欣語氣裡微微含了怒氣,連她自己也莫名其妙,竟然會對陳宣和被打這麼氣憤:“既然要求人,就拿出求人姿態來!可你竟是被他們給逼迫來麼!”
陳宣和忙道:“不是不是,殿下您誤會了!是宣和自己忤逆長輩,才得了這一巴掌。”
李欣用力捏著手裡玩物,為自己這麼關心他卻得了這麼一句解釋而有些抑鬱,遂恨鐵不成鋼道:“活該!”
陳宣和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不見山不是很高,但是俯瞰全園景色綽綽有餘。李欣見他不說話,便長舒了一口氣,朝著前方望去。
“本宮常聽夫子說表哥勤學好問,與同窗也是交誼深厚。”李欣岔開了話題:“握書學堂不大,也不知能教表哥教到什麼程度,會不會誤了表哥前程”
話語裡頭濃濃關心倒似陳宣和長輩一般,讓陳宣和心中感動同時,也生出一種無奈。
這位公主表妹越發強勢了。
“殿下,宣和如今這般,已經十分滿意了。”他也把目光投注到明月湖南面握書學堂:“先生們都是博學廣聞之人,同窗之中也多有能人之輩。宣和便是學一輩子,只怕也學不完。”
“你還真是謙虛。”她淡淡一笑,仿若萬事都若清風,不吹則散:“你也不必憂心,倘若父王勝了。本宮就可許諾表哥一份好前程。便是父王敗了。表哥還有大舅舅那一條路可走。”
陳宣和臉上愧色濃,不得不說,祖父遲遲不表態打就是這樣主意。左右有陳文慧與李欣,就算範誠悅成事後清算,他也並不懼怕。
“你回去給外祖父帶個話吧。”李欣又道:“本宮這次是以殺了馮謙代價才換來了三表姐性命。倘若陳家真是知恩圖報人家,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把不孝帽子扣到母妃頭上。”
雖然她本意並不是為了救陳蘭才殺馮謙,但若能憑此敲打一番陳家,又何樂而不為。
想到此處,她語氣便有些涼:“陳蘭還關懷袖書屋,表哥過去將她領回去吧。另外,以後沒事就不要讓她出門了。本宮可不敢保證外頭沒有人找她尋仇。畢竟馮家也是養了不少遊俠。”
陳宣和有些驚詫,他是萬萬沒想到馮謙竟然死了,沒想過陳蘭還可以平安無虞地跟著他回去!
他原本只是想著為她求情,能減輕一些刑罰是好不過。
“宣和謝過殿下。”他急忙行了謝禮。
李欣輕輕哼了一聲:“該謝本宮不是你。”她瞧著陳宣和性子窩囊如同公孫穆青一般,心裡便氣憤不平:“回去警告那個膽敢打你人。本宮表哥,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可以動手打。如有下次,就讓他提頭來見!”
陳宣和虛汗淋漓下了山。塔蘇爾跟他身邊,將木呆呆陳蘭給放了出來,又一直護送他們進了西園,這才告辭。
陳宣和對塔蘇爾也十分客氣,一直謝到塔蘇爾出來園子這才又返回。
回頭見到立院子中央陳蘭仍然一副木木模樣,不由嘆了口氣,讓丫鬟牽了送到了祖母跟前。
“蘭姐兒!”陳老夫人見到陳蘭樣子,又驚又喜。如今跟她跟前就只有陳宣和與陳蘭這兩個孫子孫女。而陳蘭又是一路跟她坐牢受罪走過來,如今陳老夫人心裡,陳蘭這個孫女地位比陳文慧這個親生女兒都高。
此刻見到放心尖尖上孫女變成了這幅模樣,年邁陳老夫人心中劇痛,抱著她就是一陣慟哭。
“祖母。”過了好一會兒,陳蘭才醒過神,對著陳老夫人道:“孫女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祖母了。”
兩人抱頭慟哭。
陳宣和為陳蘭這麼及時“醒神”感到些微驚詫。
聞訊而來三房老爺陳康見到幼女平安回來,激動之餘掃視到立一邊陳宣和,不由訕訕笑道:“這次多虧了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