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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時間不多,免不得一番忙亂。
江韞玉沐浴完畢,著了素色中衣,坐在海獸葡萄鏡前,擯去了其他丫鬟,僅留下竹枝一人。竹枝也不多話,只是拿了棉帕給她擦了擦發上滴落的水珠。滿頭青絲直垂到腰,浸了水隱隱有墨綠色光澤。竹枝嘆道:“小姐這頭烏髮,果真稱得上綠雲擾擾。”
韞玉沒有說話,反手握住竹枝的手:“好妹妹,今日之事,多謝你了。”竹枝將手默默抽出,又輕輕拍了拍小姐的手,安慰道:“小姐哪裡話,別人不知道,你的苦楚,我是看到眼裡的。”
待擦乾了頭髮便將今日一早淳于氏送來的衣服及頭面首飾取了過來,只見那裙襬整幅是用鬱金香根染就的鵝黃,明媚亮麗,裙襬八幅,具以銷金刺繡,綴了粉色珍珠。短襦粉色蜀錦製成,錯針繡了大朵百合。高雅端莊,豔麗非凡。
穿戴完畢後,竹枝將韞玉的頭髮結了三鬟於頂,梳了飛天髻。今日因江小姐及笄,淳于夫人以紅珊瑚做笄,配了同款珊瑚耳墜。妝容倒是清淡,只輕施薄粉,略增顏色,已然豔麗不可方物。待一切收拾停當,江韞玉清麗的面上青澀略減,倒是顯出端方嫵媚,楚腰衛鬢,風姿卓越。
竹枝忍不住讚道:“放眼都城,莫說琴棋書畫,就單單這容貌,婢子也不見得有人比的過小姐。”
江韞玉只是一笑,略帶無奈的說:“我倒是願意,攜手一生之人,見我落魄邋遢,也肯誠心待我。”竹枝知小姐必是動了感傷之處,急忙轉了話去,說:“那淳于氏今日還送來一套胡服,供小姐今日騎射用。”說著將那衣服端了過來。
這胡服確是桃紅雲錦製成,小袖細衫,暗繡了芙蓉,並無其他修飾,只特意配了雙尖勾錦靴,顯得乾淨利落不失嬌俏。
江韞玉細細看了,向竹枝道:“這如意坊的手藝果真不虛。這兩件衣服甚得我心,待今日之事過了,再去謝過人家。”竹枝點頭應了。
馬上時至未時,江小姐門口有小廝前來通報:“相爺有請小姐移步花園,已然準備停當。”
江韞玉聽了,在妝臺上左側取出一個錦盒,裡面放著正是李國華送她的玉佩——富貴終生。纖纖細指撫摸了幾下,眼裡便了有片刻溫情。隨即將這玉佩系在長裙的飄帶上。方才舉步。
竹枝突然在後面喊了一聲:“小姐留步!”
韞玉駐足回首,見竹枝突然跪下,正色向她道:“竹枝祝小姐今日覓得良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有竹枝,伴她多年,雖是主僕兩人也知心相交。這話聽了心裡只覺得一暖,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無法為旁人所道。忍了眼角微溼,向竹枝說:“你起身吧,今日你且陪我同去。”
未時已到。千金宴正式開席了。江相爺緩步而來,至園中落座。正中的位置,因今日皇上要來,留了御用。左側坐了江相爺。右側立了一屏風,江韞玉已然在屏風後坐了。
江相爺雖已四十有餘,但並未發福,美髥劍眉,望之和藹可親,但細看神態眼神,足看見是意志堅定之人。如今也著了正裝,束髮著玳瑁冠,紫衣白玉帶,氣勢奪人。
眾人見了,均兩拜稽首,稱:“江相爺安好!”江敬修微笑還禮:“諸位賞光前來,江某人在此先行謝過,小女韞玉,今日及笄,願以禮、樂、射、御、書、數會諸位國之佳才,以求金玉良緣。如有意中,小女親自燒一道菜,名燒尾,面呈於此人,願於秦晉之好。不意者請勿掛懷,今日江某人千金做宴席,圖的是私家之事,諸位但請酒飯盡興,莫言國事!”眾人忙應了。
就在此時,宮中黃門來唱喏,道“皇上駕到!”江敬修忙帶了這一院子的人磕頭叩首。
當今聖上陳景然笑著進來,扶起江相爺:“今日臨行之前,太后得知相爺家有個喜事,也要我帶個禮來,所以孤來遲了;相爺莫怪!”然後抬手示意眾人平身,徑自做到自己的位子上。
宮中黃門將太后和聖上御賜之物奉上。太后賞賜之物是給江家小姐的,正是一個玉如意,通體碧綠,觸感冰涼。而聖上的賞賜之物卻是給江相爺的,乃是一對青釉石榴尊。頗為貴重,都是寓意吉祥之物。江相爺與江韞玉又另謝過了。
陳景然初登寶位一年有餘,雖少年老成,但也經歷一番飄搖動盪方坐實了這位子。江相爺輔政有功,一直為他倚重。聽聞江相爺家千金招婿,來湊個熱鬧,此舉倒也不為過。
今日這等私事,聖上並未著朝服。著了寬袖大衫,帶紫金冠。因他身量清瘦,又襯了這年輕男子青蔥氣息,顯得俊逸非凡。聖上就坐後衣袖一揮,眼神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