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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為什麼派我來這裡?”
“你是他手上大將,他肯派你來到東北,必有重大原由,恐怕不止是為了追緝鐵鏽救回搖紅一事而已。”
“你猜對了,”猛禽甩了甩長長的髮尾,終於在月華下照出了他的影了,像一隻禽獸拖著一條會抖動的尾巴,而鐵手也緩緩的回過身來。
“很多人不知就裡,以為我們刑部的人只會抓罪犯辦兇案,卻不知我們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任務,也得交由我們負責——”猛禽桀驁騖的嘿笑道:“例如:查出朝廷民間有什麼人心懷貳心,意圖造反的傢伙,在他們未能有所動時先行打殺;或在聖上出巡沿道佈防保駕,又或是各路太子王爺一動一靜,咱們也得為皇上江山主座勤加監視觀察”
鐵手冷冷地道:“那自然也包括了替聖上和權臣清除異己的一項了。”
猛禽在黑暗裡像一頭黑色的獸,有尾,不大動,但雙目竟是慘綠色的,“你是刑捕,而且是經驗老到的名捕,這些自然都瞞不過你,找們們部裡其實細分了許多系統,專辦這些勾當,不見得朝中大臣能知箇中玄機但恐怕你卻比我們更清楚。”
他頓了頓,又道:”——只不過,你們隸屬諸葛先生。直接負責在聖上龍軀前周護,不必拐彎抹角,而我們則連皇上出幸獵豔,晴幸私娼,也得去打點一切誰叫咱們皇上偏好漁色,樂此不疲,覓盡世間美女,供他淫興,天下美女,一旦得知是皇上寵幸,全都騷了情,出盡渾身解數來討好。什麼地方有奇山異石,搬不回來的,皇上便要過去看。我們又得在凡聖上所經之地方圓數百里都得下功夫充門面,這都只苦了我們,皇帝一旦上了癮,我們可像上了吊。”
鐵手只冷哼一聲自漫吟道:“其身不正,何關婦人!山石何辜,天意難測,草木同悲,天塹無涯,煮鶴焚琴,懷寶自侵,玩物喪志,猶如以腳彈琴,用手走路,時世若此,固然上行下效,在所難免,但若助虐養好,撥火煽風,到頭來歪風天熾,只怕也只害了自己。”
他頓了頓,以一種溫和但沉重、平靜但有力的語言道:
“儘管我們身在公門,但有些事,我們還是可以不做的;有些事,我們則一定要做的—
—上頭有沒下達命令,都不是真正的關鍵。”
猛禽又沉默了下來。
他似乎在咀嚼鐵手的話。
當他不說話的時候,令人有一種靜得讓你以為自己死了的感覺。
——不是他死了,而是他的靜默讓你以為自己死了。
不過鐵手不怕靜。
也不怕死。
他的心一向都比湖底還靜。
也許更清。
7,不可一世
沉默了片刻的猛禽,隔了鬥晌才森冷地道:“我跟你不一樣,你有諸葛先生,我沒有。
鐵手道:“你也有朱月明朱刑總。”
猛禽道:“那不一樣。朱月明栽培我,是要我聽他的話。服從他的意思,一定要有利用的價值,世上所有的‘老總’都是這樣的。”
鐵手道:“既然有利用的價值,那就是說你是有價值、有才能的人,——你是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仰仗他人。”
猛禽道:“我靠他則須得受他控制。不靠他就算武功再好,也上不了場面露不得光,不久便在江湖道上多一副骸首白骨而已。靠山的吃山,近水的喝水,不靠山不仗水的,不冤沉海底,也得灰飛煙滅。邪不勝正的規律,早已不復存於世。”
鐵手道:“不存於世,不見得不在於心。大丈夫終得仗自己打出名堂來。秦叔主也有當擱賣馬的時候。我知道世事往往正不勝邪,但正的責任就是要勝不了也鬥一個邪。”
猛禽又靜了靜,陡然詭笑了半聲,道:“我鬥了。”
鐵手問;”鬥了?誰?”
猛禽答:“襲邪。”
鐵手道:“難怪他腰間似乎受了點傷,而你後頸似乎也有點扭動不靈——那一戰想必精彩激烈,可惜我沒這福分得觀其神,”
猛禽冷哼道:“要不然,你也未必能一出手就借得了他的劍。”
鐵手道:“朱刑總不會要你來跟襲邪打這一場吧?”
猛禽道:“剛好相反,他是叮囑我若無必要,千萬別招惹這個人。”
鐵手道:“可是你還是惹上了。”
猛禽道:“我是不得己,但也早想與他一戰,他的責任是保住神槍會的機密。而我的任務卻是要攻破大口的孫家的秘密。”
鐵手道:“你是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