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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下紙條,讓他徹底忘記自己,為什麼他還要冒著大雪來找她?
“你說什麼傻話。”想起那張紙條,莫梵亞也不是不生氣的,不過,末了,他只是苦笑,雖然氣憤,卻無可奈何,“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說不存在就不存在。——就算你真的討厭我,不想再見到我,我以後會遠遠的躲開,可是,不要說不認識,或者對方不存在的氣話,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
“梵亞。”見莫梵亞有自我檢討的趨勢,蘇瑞不得不叫住他,“別說了。”
在所有的事情裡,如果真的要說對與錯,她也佔了很大很大一部分,怎麼能全部由他來承擔?
為什麼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這個人還是有種善良到傻氣的感覺,就像當初抱起丟丟的時候,那彆扭的,卻讓她砰然的傻氣。
“好,這麼冷,應該說點開心的事。我今天已經找過那個人了,雖然沒找到,不過,卻打聽到了許少白的位置,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把地址給你。你是自由的,是我突然秀逗了,腦子壞了,才想著關著你”莫梵亞的嘴唇還在哆嗦著,笑聲破碎,卻有著久違陽光的感覺。
蘇瑞心口一悸,不知為何,覺得很痛很痛。
為他此時那抹如白雪般的笑容。
為他的自嘲。
她伸出手臂,抱著打著冷戰的他,將自己覆在他的身上,全部的溫暖,全部的重量。
莫梵亞怔了怔,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背上,外面冷風呼嘯,連彼此的擁抱如此寒冷。 可是心跳還是清晰的,怦怦怦怦,彷彿從未像此刻這樣接近過。
“不要消失,不要輕易說離開。蘇瑞,如果這一次,我們能夠平安,你就當自己已經思過一次了,就算你欠了那個人,人情也好情愛也好,你為他犧牲的也不少了,現在,把命也還了他,夠了,足夠了。如果活著,我們就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抱緊她,在她耳邊,低低的,低低地,呢喃。
蘇瑞眼眶一熱,有什麼落了下來,在臉頰上凝結成冰。
他們別人找到的時候,幾乎都失去了知覺。營救人員很快將他們送到醫院,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的搶救,才算脫離危險,只是手腳上都長了凍瘡,這大概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癒合。
蘇芮還好一些,她穿的衣服多,反而是莫梵亞,因為一直在挨凍,情況比蘇瑞嚴重多了,被找到的時候,連脈搏都變得很微弱,尤其是雙腳。他把鞋子脫給了她,他的雙腳則被完全凍僵了,再遲一些發現,只怕會完全報廢,現在的情況也糟糕的很,腫得那麼高,估計要坐好幾天的輪椅了。
蘇瑞還能下床,她走到莫梵亞的床邊,看著他綁著繃帶、翹得高高的腿,不知怎麼,突然很好笑,“如果真的瘸了,就娶不到老婆了。”她說,“以後可不能就這樣高風亮節了。”
真的好險。
莫梵亞很輕柔地看著她,微微地笑著,並不接話。
蘇瑞明白他的潛臺詞。
在他們失去意識時的最後一句話,她還記得,他也記得。
現在,他們都還活著。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才是今日生。
“你說,小時候沒有朋友,是真的嗎?”蘇瑞開始沒話找話。
這些事,可是莫梵亞自己爆料出來的,不是她八卦。
莫梵亞有點郝顏,“是,從小就不討人喜歡。”
蘇瑞一頭黑線。
其實,在斯冠群那件事上,蘇瑞對莫梵亞撒謊了:她是真的不記得,或者說,記得的只是片段,那個人音容笑貌,說過的話,燭光,還有saxphone。想起的時候,新舊好像丟失了什麼,空落落的。
她愛過那個人,她的身體還殘留著愛過的記憶,也許至今任然愛著,用她無法意識的方式。她知曉他的一切,她明白一切的前因後果,可是,還是有什麼東西丟失了,也許,唯一需要的,就是見一面。
只要再見一面,她才能找出來,那空洞後面的原因,才能真正意識到,自己丟失的到底是什麼。
而對莫梵亞
蘇瑞也不再是心如止水了。
就像莫梵亞所說的那樣,他們都活著,為什麼不能再多一次機會?
一個重新開始生活的機會。
她還需要時間,時間會潛移默化地成全一切。
世事如水,流走的,湧來的,奔流不息的,都是生命的吟唱如風。
雪後的天空藍的如此純粹,凝視久了,幾乎有著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