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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個時候走了太多的地方,在太多療養院裡表演過,蘇瑞也說不上對哪個療養院有特別的印象,只是這一間,因為建築實在太有特色,彷彿突然穿越到羅馬宮廷一般,大岩石的雕像,噴泉,美輪美奐的花園,在院子裡演出的時候,蘇瑞旁邊的朋友說:“住在這裡的八成都是有錢人,我看,我們根本不用在這裡表演,他們自己可以付費請專業的表演團。”
當時有這個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只有蘇瑞不以為意,她並不認為有錢就不需要他們了,事實上,正常而健康的人,誰會願意待在這裡?她只是希望能給對方帶來快樂,即便只是一場表演。才不管對方到底是有錢還是沒錢。
所以,那一天,她是最投入的一位。
鼓聲咚咚鏘鏘,像歡騰的小鹿。
想起從前,蘇瑞不禁莞爾,那時真的什麼都不怕,世界在她面前是五彩斑斕的,彷彿還有無限的可能。
自然,她永遠也不知道,在她揚起鼓槌,裙角飛揚的時候,摟上有一扇窗是推開的,透明如花間王子般的少年,靠著窗戶,看著那個穿著紅色連衣裙,扎著馬尾辮,笑容無比燦爛的女孩。
他後來打聽到她的姓名,他想方設法與她進了同一間大學,他為她學貝斯,在她的社團缺人的時候,成功地走進了她的視線裡。
可是,她卻很快離開了,帶著對另一個男人的迷戀,消失在他的世界外。
直到五年後的重遇。
然而這一切,蘇瑞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只是慢慢地走過長廊,走過那扇大門,驀然回首時,院子裡有一扇敞開的窗,在風中,和纏繞著百葉窗的枝蔓一起靜靜地搖晃著,微風捲走藤草的薰香,宛如那場如詩似畫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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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媽媽在下午時送進了療養院,在她不在身邊的時候,也許這裡更適合媽媽。
即便是那間小房子,也太空太靜了,那天晚上,蘇瑞一個人躺在床上,聽著廚房那邊傳來的滴滴答答的水聲,和外面偶爾響起的汽鳴聲,她到凌晨的時候,才迷迷濛濛地睡了過去,她又夢見了很久沒有想起的爸爸,可是,這一次,爸爸媽媽在一起,走在一艘船上,隔著暗沉沉的河,溫和地望著她。父親的目光裡已沒有埋怨,那是慈祥的,就像小時候抱著她在膝頭,教她打鼓,教她畫畫一樣,溫暖而耐心。
醒來時,蘇瑞早已淚流滿面,胃疼得難受。她起來找胃藥,卻發現抽屜裡是空的,之前的胃藥或者常用藥,都是媽媽準備的,她和樂樂這五年來的生活,如果沒有蘇媽媽在一邊打理,真的會變成一團糟,她又翻找了一會。藥沒有找到,卻找到了一包煙,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同事留下來的。
蘇瑞點燃一支,站在陽臺上吸了一口,然後,不住地咳嗽,可是,在咳嗽過後,卻又覺得暈眩,麻木潤物無聲,從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漸漸的,胃似乎不那麼痛了。
她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真是奇怪,很多人抽菸,學了很久都不會,很多人卻無師自通,蘇瑞很明顯是後者,她漸漸有點理解,為什麼從前的斯冠群會總是煙不離手。
太多時候,空乏比疼痛本身更讓人難以忍受。
在Alex來接她之前,蘇瑞洗了一個澡,刷了牙,然後在薄毛衣外套上羽絨服。
可是,進到車內,Alex還是轉過頭,蹙眉問:“你抽菸了?”
蘇瑞哂然。
他是屬狗的嗎?
怎麼可以敏感到這個地步?
“一點點。”她伸出手指,小心地彎了彎,率先示弱,Alex也不好說什麼。當然,以Alex的性格,本來就是不會太責備於她的。
他們一路開車在白雪皚皚的道路上,因為太冷的緣故,街上的人越發少了。
車載音響裡放著純粹的音樂,沒有歌詞,Alex偶爾會回頭看她,蘇瑞卻只是望向窗外,一臉怔忪。
他們停在了一座機場。
一架小型飛機前,楊向東已經跑了過來,他將車門拉開,寒風灌了進來。
Alex先下車,然後,轉向蘇瑞。
蘇瑞這才問道:“到底去見誰?”
如果需要動用飛機,那個人,應該住得不太近吧。
“樂樂。我帶你去見樂樂。”Alex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