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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悶的走到椅子前坐下,望身窗外那一片無垠藍天,思緒也跟著遠揚。
幾年前父親歷經許多困境,最後終於成為西突厥大可汗後,曾命他為使節,到大唐覲見皇帝,表達內附親唐之意。
然而,使節團在到達大唐半途時便發生意外,雖然事後他仍進了皇宮完成父皇交付的任務,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段時間的記憶到現在竟變成一團解不開的謎。
一想到這裡,他薄唇抿緊,充滿疑惑的黑眸凝視著手中項鍊。
他對這條項鍊毫無印象,但卻還清楚的記得那年他是在大雪紛飛,西突厥無戰事、畜牧稍歇的冬日回來的。
因當日大雪蔽天,他連人帶馬誤落山崖,幸運的是積雪深厚,他並未粉身碎骨,只是因頭部撞擊到突出雪地的石塊才昏厥過去。
再甦醒後,出使大唐的記憶就變得斷斷續續,片段不全。
然而,他沒有尋回記憶的時間,先是父親重病,後有皇兄因故逝世,最後,父皇也跟著離世,逼得他傷勢一好即登皇位,掌管國政,還得率兵討伐叛離的部落,一步步的開拓財源。
在北方設廠建石材,再派人入唐設中心經商一千八百多個日子就在戰事漸歇、致力發展貿易、百姓日漸富裕安樂中流逝。
那些事似乎才發生在昨日而已,可是他卻沒有那些昨日以前的記憶。
他吐了一口長氣,將手上的項鍊戴回脖子上,冰涼的木墜貼靠在溫熱的胸口,心倏地溫暖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條項鍊半個月不在他身上,他便有一股說不出的空虛,每每思及,心就像是被蠍子螫了般,隱隱作疼。
咬咬牙,目光不經意的掠過一旁華麗的金銀浮雕櫃,上方有不少來自大唐的金銀器、唐三彩、古董名畫,還有一對純金鏤雕金龍,眼睛是上好夜明珠——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來人!”
呂傑與另一名侍衛立即進門拱手,“王。”
“這幾年據說大唐有不少前朝皇帝或皇后的陵寢被盜,殉葬的金銀珠寶透過古玩、古董商銷售入市,有不少珍品——”他走到那對純金鏤雕金龍前,“像這個一樣,你們該有印象。”
呂傑上前應答,“是,那是我們去年底才進貢給大唐皇帝的,卻在今年初就淪為銷贓古玩店私藏的貨品之一,據查,那是今年一月時,大唐皇帝才派人送至咸陽,欲鑲嵌在陵墓——”黑眸倏地一亮。
阿史那鷹冷笑一聲,“官商勾結啊——去查清楚是哪個官,哪個商,本王要在中間佔個舒服位置,大大方方的前進陵園。”
“是!”
漫天的橘黃色彩霞籠罩長安城,漸漸地,顏色褪去,化成一片黑後,星月露臉。
太傅府裡,依依不捨的離別愁雲仍籠罩在左瀠瀠、左展翔這對母子身上,還有太傅及其妻子。美若天仙的左瀠瀠淚眼婆娑的凝睇著兒子,他粉雕玉琢的五官多麼酷似某人啊,而且,五歲的他也比同齡孩子更高,更早熟,三歲識字,四歲就會吟詩,如今更是他義父——太傅和敬的最佳跟班。
她深吸口氣,嚥下梗在喉間的硬塊,對著兒子悽美一笑,“翔兒,答應娘,你會好好照顧自己,也會好好孝順你的義父,義母,還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很乖很乖的等著你帶外公回來,這是我們答應外婆的嘛,是不是?”左展翔用力的點頭娘這樣的殷殷叮囑已說好幾遍了。
一憶及死去的孃親,左瀠瀠咬白了紅唇,強抑下一口幾乎要逸出的低泣,雖然忍住了,但一雙清澈美眸也已泛紅,“是,我們答應外婆了。”
聞言,一旁雍容華貴的梅羽、內斂沉穩的和敬眼圈也紅了。
天妒紅顏啊!瞧瞧瀠瀠,蛾眉曼綠、芙蓉如面,光彩照人,是玫瑰的絕色,不僅如此,她個性樂觀開朗,工藝好,又懂醫術,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已是寡婦,如今與他相依為命的娘也去了,只剩一名長年在咸陽修建皇陵未歸的父親,但這一趟前往報喪,也許兩人憂心忡忡的目光對視,皆是一嘆。
老天爺對瀠瀠真的太無情了!
和敬上前一步,不忍的問:“天都黑了,還是明天再上路?”
左瀠瀠放開兒子,振作起精神,自我調侃,“不,已延了好幾天了,再這麼下去,我是走不了了。”
“是啊,娘,再這麼下去,我也不讓娘走了。”左展翔說完又抱住了她。
她露齒一笑,蹲下身來,“你是好孩子,有時候,娘總有錯覺,你好像不只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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