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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隆緒碰了個軟釘子,氣不得,罵不得,只得冷哼一聲。
這時,殿外忽起一陣喧鬧,有侍衛大喊“抓刺客”。聽見動靜,耶律隆緒便走到窗前觀望,正好也可以看一場戲,換一下心情。
殿外有一人被幾十個宮中侍衛圍著,他一身黑色夜行衣,手執一丈多長的軟劍,卻揮得輕盈自如,如同舞動著一條銀光緞帶,英姿颯爽。
“很久沒有看到如此劍術了。”耶律隆緒喟嘆。
“是以前烈國殷家的長劍術麼?”身後烏衣道。
“你知道?”
“那次在破廟見過他之後,烏衣便查了些資料。”
耶律隆緒不覺有些感慨。這人的確就是一年前在破廟裡差點至自己於死地的那個人,一年後再遇到他,站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還是同一個人。
“是啊。他是殷家最後一個人了。”
殷家是被滿門抄斬的。硃筆御批是他自己寫的。硃紅璽印是他親手蓋上去的。那時候,耶律隆緒剛剛登上帝位,僅僅十二歲。那天他正耍小孩子脾氣,與太后鬧彆扭,下面有大臣遞上奏摺,他看也沒有看一眼,直接批了“滿門抄斬”四個血紅大字。於是,烈國百姓尊敬的“漢人尚書”殷子彥、以及以“長劍術”獨步天下的殷世家從此在這個世界消失。
十二歲的耶律隆緒還不知道,他已經沒有權利和資格做一個任性的小孩子了,因為烈國所有人的性命,都只在他彈指一揮間。他揹負的,是這一方天下。
後來耶律隆緒曾問太后蕭綽,為什麼沒有阻止他,當時,她明明是可以在行刑前阻止他的。
蕭綽說:“我是要你永遠銘記今天這個錯誤。以後,你批每一個奏摺,做每一個決定,想想今天殷家的滅門之災,你都不敢再草率行事、任性而為。用一個殷世家,換你一生謹言慎行,不值得嗎?”
“陛下覺得值得嗎?”於是烏衣問。
耶律隆緒沒有回答。母后說的值不值得,是對他自己和整個烈國而言吧。對眼前正奮力揮舞長劍的少年而言呢?值不值得呢?
“看來,陛下是打算放過他?”
“如無意外,會有人來救他。”
黑衣人畢竟體力有限,侍衛們的車輪戰讓他漸漸力竭。擋下身前兩隻劍,腳下一軟,還沒來得及再次揮劍,身後一股劍風便直逼背心。黑衣人心下一涼,暗惱自己連耶律隆緒的身都近不了,竟然就要死在這些功夫平平的侍衛手裡了。
正在這時,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勁力把黑衣人猛地一把提了起來。侍衛們撲了個空。黑衣人轉過頭去看拎著自己的人。只見那人用黑布蒙著臉,只露出一雙泛著深紫色眸光的深邃眼睛。那熟悉的眼神讓少年愣了一下,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蒙面人在半空中抬腿踢開附近的幾個侍衛,回頭見黑衣人居然在這種時候愣神,頓時有一種想捏死他的衝動,便粗聲道:“愣在這兒幹嘛!還不快走!”
耶律隆緒在窗前望著蒙面人帶著少年,幾個輕飄飄的起落,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洞庭兄的輕功真的是讓人歎為觀止啊!”
聞言,烏衣不覺又往窗外蒙麵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原來是洞庭洛。”
耶律隆緒自然注意到了烏衣細微的動作。
“看來,姑娘似乎對洞庭洛極為欣賞。”
“陛下取笑了。烏衣是祈蓮的人,只想做好自己份內的事罷了。還請陛下不要為難烏衣。”
為難?真不知道你這一語雙關是在為難誰?
不過話又說回來,與祈蓮結盟,除了以後攻打祈蓮不能名正言順了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壞處,反而足以給荒陵施以威脅。況且,如今西北空虛,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雖然以烈國的軍事力量,還不足以把整個西北給丟了,但是,對東南部的影響卻是不可估算的。十年之內,烈國必將攻打荒陵,耶律隆緒不容許國內再有任何的不穩定。
“那好,朕便不為難姑娘了。”
“陛下的意思是?”
“朕同意與祈蓮結盟。”
烏衣垂眸。“烏衣可以保證,陛下的這個決定,絕對不會是錯誤的。”
耶律隆緒不置可否,“不知姑娘認為,這個盟該怎麼個結法?”
“烏衣有一個很俗的提議。”
“說來聽聽。”不會是聯姻吧。
“聯姻。”
耶律隆緒汗了一個。還真是聯姻。
“據朕所知,祈蓮王生的全是王子,並沒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