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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真的那麼喜歡他,僅僅是看他幾眼便心滿意足?”
襄汝怔了片刻,笑容裡有不常出現在她臉上的傷感。
“不然還能怎麼辦?我都嫁人了,首領待我極好,我也尊敬他,我不可能背叛他,也更加不可能背叛我的國家。再說,就算我想紅杏出牆,那也要洞庭洛願意啊!”又道:“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當初哥哥罵我,說我會後悔。可是,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後悔過!知道他還活著,知道他現在那麼自由自在,我很開心。”
烏衣側著頭默默聽著。“他說要找的那個女子,還沒有找到麼?”
襄汝搖搖頭。“我真羨慕那個女子,真的。”
烏衣伸手過去順順襄汝耳際的頭髮。“傻瓜”
從襄汝那裡出來的時候,正是明月當空。天氣雖冷,卻是格外晴朗。
坐在搖搖晃晃的轎子裡,烏衣發著呆。
想起剛才襄汝說的那些話,烏衣忽然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麼地寂寞。
襄汝作為一名遠嫁的公主,揹負著維護烈國和祈蓮友好關係的使命。她有自己喜歡的男人,有自己嫉妒的女人。她可以祈禱上蒼保佑她喜歡的男人長命百歲,幸福自由。得知他要來祈蓮,她可以天天數著日子,暗暗高興著還有多少天就可以看見他
襄汝,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去羨慕的呢?你,才是那個應該被羨慕的人!
烏衣在心裡問自己:我喜歡什麼呢?我又嫉妒什麼?我的願望是什麼?我希望得到什麼?
烏衣在心裡回答自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想起曾經有人跟她說:有時候活著,就是為了活著。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
當年,在那場大火裡,就是因為想起這麼一句話,她忽然就生出了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念頭,一直潛藏在她體內的奇特力量在這一刻甦醒,保護著她從那場大火中逃了出來,逃出來,她又轉身衝進大火中去,把戚孤湟的屍體背了出來。
那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這麼大的力氣,又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問題,她後來花了很多時間去想答案。但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沒有答案的。是與非,愛與恨,誰又能真正劃清界限?
只不過在那個時候,她把戚孤湟從火裡背出來放在地上,她坐在他冰冷的屍體旁邊,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的情景,那時候,幽河的水那麼涼,他的眼神,是那麼溫柔。她怔怔地坐在那兒,看著他此時祥和寧靜的臉,她忽然發現,她找不到以後的方向了,她迷失在這場大火之中。一切,都已經沒有了,不管是愛是恨,都已經隨著戚孤湟的死而變得模糊不清。然後她看見了曦,湟的堂弟。他帶著她和戚孤湟的屍體回到祈蓮,這片戚孤湟口中所說的,她出生的地方。
曦說,離,我要你幫我管理暗樓,我希望,你可以愛上這片土地。
曦說,以後,如果你找到了你的方向,就告訴我
轎子如往常停在了衣巷後門,有丫鬟在外面打了簾子,烏衣從轎子裡面出來。雪白的羅裙外面披了一件墨色披風,月光如水銀般灑在她及地的捲髮上,光澤動人。
這個時辰,正是衣巷鶯歌燕舞、紙醉金迷之時。
“姐姐,你可回來了。”蝶衣看見她回來,忙快步走了過來。
“蝶衣,出了什麼事麼?”
“倒不是什麼大事。你還記得昨晚我跟你說的那個等了你三個時辰的‘陳公子’麼?今晚上又來了,我告訴他你到祈蓮府去了,於是他又在廂房等了快兩個時辰了。”見烏衣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蝶衣試探著問,“姐姐要見他嗎?”
烏衣想了一下,道:“你帶他到我房間去吧。”
這個所謂的“陳公子”,想要做什麼呢?
這是一間再簡單不過的屋子,一張沉香木床,一幅繡著藍天雪山的白玉屏風,一張梳妝檯,一面銅鏡。所有的傢俱擺設沒有任何多餘的雕飾。只是在房間裡,有那一縷一縷的、淡淡的玉蘭冷香,是烏衣的味道。
離的身上也有玉蘭冷香,不過是還要淡一些,以自己的嗅覺,也要靠得很近才可以聞到。
望著握在手中的一隻小木瓶。那是當初在戚府,他買給她治傷的。裡面的藥已經沒有了,可是這個瓶子,還被她放在梳妝鏡前。
為什麼就沒有想到呢?在幽城聞到烏衣身上的香氣時,就應該想到的啊!
原來,烏衣就是離,離,就是烏衣。
門外響起輕輕的腳步聲,洞庭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