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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古靈精怪,在某些時候,卻出奇的怕羞。明明兩人同為女子,每每服侍她沐浴時,小花總會面紅。
那時節,樓裡有姑娘從良,卻是做的大戶人家的小妾,沒幾個月,大街上遇見了,見她已是形銷骨立,再沒過幾個月,便傳來她投井的訊息。
小花問:“藍姐,你可想過將來?”
“什麼將來?”
“藍姐是揚州第一名妓,愛慕藍姐的人自是數不勝數,藍姐可想過有一天挑著個心愛之人贖身——”
“呵,你倒想得多。似我這般,早就沒有我挑人家的份兒。俗話說得好,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棄。我只要他待我好便行啦!”
“藍姐,這樓子裡往來之人,虛情假意的多,真心誠意的少,藍姐要如何看出誰是‘一心人’呢?”
“這——”
“不如,就此立下三道誓言。”
“哦?哪三道?”
從此,藍月的三道誓言流出坊間,讓多少浪子望而卻步。
而提出這三道誓言的人,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卻突然間消失了,瞭然無蹤,此生再沒有重逢。
與翦淵的相遇,是在一個夜涼如水的夏夜,她斜靠在水榭的闌干上飲酒。
“美人獨醉,何其寂寥,不如由在下作陪?”
她抬起有些迷濛醉意的眼,望著這夏夜裡的不速之客。
“你是誰?”
“我是翦淵。”
“翦淵?”她心中一動,“你就是翦淵?”
在這個夏夜,她與翦淵,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默默無言,卻飲酒知心。
第二日清晨,她在一陣清脆的鳥語中醒來。睜開眼,才發現,竟與翦淵坐到了地上,睡著了。而此刻,他枕著她的腿,睡得很香,清晨透明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安詳得像個剛出生的嬰孩。
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翦淵的?藍月其實說不清。也許是在這個有著透明陽光的清晨,也許是在那個夏夜,他一句風流的搭訕,也許,是在兩年前的那個破窯,一個小孩口中提起的少爺。
但翦淵,並不是藍月此生甘願託付的人。
“原來,你就是那個立下三道誓言的藍月。”
一夜貪歡之後,他才知道,她叫藍月。
他笑了笑道:“當時聽人說起你時,就一直想,立下如此三道誓言的藍月,該是何等風華。翦淵還想問問,姑娘難道不覺得這三道誓言之間有些矛盾麼?”
她笑而不答:“翦公子,你相不相信,藍月一定可以等到這麼一個人?”
翦淵搖著墨扇,笑得別有深意。
“好!既然如此,翦淵就將承歡樓買下來送給姑娘,當是提前賀姑娘得償所願!”
從此以後,承歡樓更名為藍月樓。藍月,也再不是天下第一名妓。
翦淵曾說:“藍月,你其實應該試著去愛上一個人,否則,太過寂寞。”
翦淵不知道,她其實早就已經愛上了一個人,卻比不愛還要寂寞。
她愛上的這個人,是個愛花之人,而她,不過是奼紫嫣紅中淡淡的一抹。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臉上在笑,心裡在哭”。面對翦淵,她掩飾得極好。
只是偶爾到郊外放紙鳶,手中的線越放越長,紙鳶嘩嘩地震動著雙翅越飛越高,她張張嘴,喃喃地念。
“淵。”
“藍姑娘,這是我家公子送給您的請柬。”
來人打斷了藍月的回憶。
一晃神,竟已至晌午。
當真是往事不堪回首,白白浪費時日。
藍月接過請柬,怔怔地發了一會子呆,心道:也罷,去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讓你甘願一生就只守著她一人罷。
但其實,那人並無甚特別之處。只是那雙眼,出奇地清澈和純粹。
忽然想起翦淵在自己面前曾這樣形容過她:就好像是山澗溪水旁的一株白茶。
神秘的西南沬國就如不為人知的世外桃源,翦淵偶然路過,驚鴻一瞥,再難忘懷。
紅塵中掙扎多年,她身上的世故圓滑、脂粉氣息早就已經深入骨髓,再也洗不乾淨。而這株白茶——
酒宴上,眼前一對璧人,藍月走過去,掩口輕笑:“月娘見過新娘子,我是你相公的好朋友,除了是好朋友,其他的什麼什麼關係,可真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新娘子可別誤會了才好。”
又道:“妹妹今日大喜,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