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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卻是一半煩擾,那女子自然看在心裡,終有一日,女子帶著兒子不辭而別,只留下一封信,說是不忍見家主終日苦惱,便替他做主了,自此二人再無緣分。但兒子畢竟是家主血脈,若是有一天家主願認他,便照著她留下的一個地址找他。”
聽到這裡,離面露欣賞,道:“比起那位懦弱的家主,這女子為人果決而不狠辣,用情至深而不沉溺,倒是頗令人讚賞。”又問,“後來呢?”
“後來的事,發生在十多年後,這時候,家主的長子已經有了一個十六歲的女兒,叫做洞庭絮,生得細膩溫婉,不失靈氣,雖然年紀不大,醫術卻是族中上乘,是族中預設的未來家主人選。此時的家主終日纏綿病榻,縱使族中高手來診,依然是藥石無靈。家主自知時日無多,想起當年與那女子之事,又想起女子為他生的兒子,長年積鬱在心的愧疚終於再藏不住,便跟長子說起當年之事,命他按著當年那女子給的地址去找,長子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這個小孩,便是關天悵。”
這時,船已經靠岸,洞庭洛牽著離上了岸,一群螢火蟲被他二人驚擾,紛紛從蘭芷中幽幽然飄了起來,一時螢光縈繞,宛如夢境。離看的一陣恍惚,失了神。
洞庭洛笑得得意。“看來我這地方,算是選對啦!”
此時已是暮色漸沉,須得找個地方暫住。洞庭洛帶著離沒走多遠,到了一所看起來像是宅院的地方,宅院還比較新,看得出只有幾十年光景。這宅院有著高高的圍牆,從這邊一眼竟然望不到祠堂的另一頭,看起來頗有些規模。繞過長長的圍牆,面朝正南的正門上,掛著一塊大大的牌匾,上書隸體的“洞庭祠”三個大字。
“洞庭祠?”
洞庭洛點點頭,“這座祠堂是在洞庭氏的原址上建起來的,洞庭氏被滅族後,百姓感念洞庭氏世代行醫的恩德,便建了這座祠堂。”
離注意到祠堂的牆角邊上,還有黑黑的燒過的痕跡,幾十年過去了,這痕跡依然如此清晰,抹都抹不掉,可以想象,當年的那場大火有多麼慘烈。
“離,進來吧,今晚我們暫時住這裡。”
祠堂裡很是乾淨,看來是經常有人來打掃的,洞庭洛簡單收拾出一個房間,找了盞油燈點上,繼續剛才未講完的故事。
“關天悵生性放蕩不羈,為人處事從來單憑個人好惡,不理會世俗教條,年紀輕輕,已經在江湖上闖蕩多年,其劍法乾淨利落、出神入化,且如影隨形、招招致命,江湖人稱‘劍妖’。當時那長子找到他,並轉達了家主想見他最後一面的願望,關天悵不知是出於什麼想法,竟然答應了。而就是這一念之差,註定了他和洞庭絮的相遇。”
“他和,洞庭絮?”離有些驚訝。
“不錯。”洞庭洛道,“你可知道洞庭氏世代修纂的醫書《洞庭全錄》?”
“聽過。是一部能活人、亦能死人的絕世奇書,洞庭氏從不外傳。但是據說此書也已經焚燬在當年那場大火中。”
“世人都以為《洞庭全錄》只有一部,事實上,《洞庭全錄》還有一部副本。這一部,是由洞庭絮默寫而成。”
“默寫?”
洞庭洛點頭,道:“為了彌補對關天悵母子的虧欠,家主命洞庭絮另抄一部《洞庭全錄》交給關天悵,如此,即使口頭上沒有承認,也算是預設關天悵是洞庭氏血脈。但是,以關天悵的性子,又怎麼會在乎《洞庭全錄》?在他眼裡,這些世人眼中的無價之寶,不過是些紙張比上茅房用的草紙手感好一些的破書罷了。但是,就是在等待洞庭絮將《洞庭全錄》抄完的過程中,這兩個人相愛了。
這二人分屬叔侄,洞庭絮不知道,關天悵知道,卻不在乎。後來的事自然順理成章,洞庭絮的父親察覺到一些異樣,卻不知該如何了結。恰逢那年皇帝甄選秀女,他考慮再三之後,決定送自己女兒進宮。雖說關天悵與他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但是,他當真不瞭解關天悵的性格。如果他了解關天悵,也許,他就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嗯。這個我聽說過。據說,關天悵在宮門之前強行劫走了洞庭絮。”
“強行?哈哈,不見得吧。關天悵鐵了心要帶洞庭絮走,洞庭絮自然也是鐵了心要跟關天悵在一起。自此,二人找了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倒是過了一陣恩愛逍遙的日子。直到後來,洞庭絮有了身孕之後沒多久回了一趟家,從父親口中得知了她和關天悵之間有叔侄關係。洞庭絮自然如逢晴天霹靂,然而當父親以及族人要她打掉腹中胎兒之時,她卻是怎麼也不肯。於是洞庭絮被禁閉在洞庭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