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3/4 頁)

“找我回來幹嗎？”

邵崢隨意地撩一下衣襬，坐到皇帝身邊：

“我是聽說皇兄病的嚴重，忍不住回來看看，怎麼，皇兄，你到底什麼病你怎麼還在批奏摺？”

把奏摺從邵凌手下取走，從上到下瞄了幾眼，邵崢不悅道：

“都是些小事，交給內閣大臣們去辦就行了，皇兄，你都病成這樣了，何需親自批閱？”

邵凌推了下暖塌上的小几案，疲憊的向後倚去：

“朕是皇上，為江山社稷而多些勞累，是理所應當的。朕不覺得有什麼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地咳嗽，邵凌捂住嘴角，困難的深吸幾口氣。

“皇兄，你這是幹什麼？我在宮外都知道你染病卻不肯讓太醫診治，一拖再拖，越來越嚴重，你不肯好好養病，又非得不分日夜的操勞下去，你這是到底想怎麼樣？”

皇帝微微側過臉，清俊的臉龐已消瘦得稜角分明：

“你說呢？”

“我不知道”

邵崢避過他目光：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

“是麼？”

皇帝淡淡的笑了：

“告訴你有什麼用？你會懂麼？如果能懂，或是有人能懂，我也不會這樣的寂寞”

“皇兄？”

“很奇怪是嗎？”

皇帝自嘲的笑著搖搖頭，輕聲道：

“算了，不必擔心，朕沒事，朕很好，朕也沒有想怎樣。朕說了，朕是皇帝，是天子，是一個出生即被立為太子，巡視六合，君臨天下的帝王。朕所坐擁的江山，是父皇傳承給朕，上天賦予朕，黎民百姓期待於朕的。朕為天下蒼生操勞辛苦，有什麼不對？朕為朝野安穩費心勞力，有什麼不妥？有什麼過錯？”

“你是沒有過錯，可你明顯是在糟蹋自己！”

邵崢蹙起眉頭，挑高聲音：

“皇兄，可能是我愚笨，但是我真的不明白，你心裡究竟有什麼不痛快？有什麼不滿意？正如你所說，這天下，這江山，都是你的，你已擁有一切，到底還想要什麼？”

要什麼？

我想要的，不就正和你想要的一樣嗎？

邵凌挪過空洞的眼神，揚唇笑道：

“邵凌，如果朕把這一切都給你，你願意放棄顏顏嗎？”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聽進邵崢耳裡，猶如一聲驚雷突然從天而降，直劈頭頂。

他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心裡驀地一緊，轉頭直直對上邵凌視線：

“皇兄是在說笑吧？”

“像嗎？”

皇帝反問一句，笑意更深：

“也許吧！畢竟，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件死物，就算你肯放棄她，她也不一定就能忘記你。”

邵崢臉色驟變。

果然！

趙邵凌，你果然對顏顏動了心。

你果然，對我的顏顏，動了心！

“皇兄，皇位是父皇傳給你的，你有責任守護它，有責任坐穩它。”

“所以朕就不能為了任何人而離開它，對嗎？”

“對。”

“若我偏要離開呢？”

皇帝唇邊的笑意斂了，“邵崢，若是朕將皇位禪讓與你，你接受嗎？”

“不接受。”

“為什麼？”

皇帝挑眉，沉聲問：“難道你就不是趙家的子孫？難道你不是父皇的兒子？難道你就沒有責任？”

“我有，但我不願意。”

“我願意？”

皇帝的聲音忽然拔高了，盯著邵崢，眼裡蓄滿蒼涼：

“我不是人嗎？我沒有感覺嗎？我不會孤單，不會累嗎？”

“可你並不是一無所有！”

“那你說，我有什麼？”

“你有”

你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

邵崢張了張口，半天沒說出話。

“朕什麼都沒有”

皇帝深深吸氣，良久，長長一嘆：

“邵崢，朕羨慕你”

邵崢陰著臉看他：“我有什麼可讓你羨慕？”

“至少，你有一個可以與你相愛的人。”

皇帝按了按胸口，平復肺裡傳來的紊亂氣息。

他沉吟一下，又繼續道：

“先有一個喜歡的人，接著有一個能讓自己心甘情願的理由，然後為了這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