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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似乎懶得這麼做。因此我的父母親並未見過她。
那夜和德拉科談話之後,對未來的憧憬成為我心中最大的希望,支撐著我一步步堅定踏實地恢復自己的意識,毫不氣餒地與伊旎抗爭。
心中隱隱地覺得,距離勝利不遠了。
那一天,黃昏時下了一場急雨。
我的意識清醒獨立時發覺自己正坐在後花園的長廊裡喝下午茶。
園子裡被雨打落的花讓風吹遠,我身邊的位置空著,杯子裡的綠茶葉子晶瑩剔透,緩緩落向杯底。
旁邊的細瓷咖啡杯中只剩下黑褐色的底漬,我一眼認出是德拉科最喜歡喝的意式特濃,只是現在他人在哪裡,我不知道。
和風吹起薔薇花圖案的桌布,我轉著手中的杯子,計算著這一個星期以來清醒的次數和時間。
等了一會兒依然不見德拉科蹤影,我站起身來走進城堡。想試著以伊旎的口吻跟別人說話,雖然有風險。但通常風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遺憾的是一路沒遇到什麼人,我不自覺繞到德拉科房間。敲了門沒有人應聲。
試著轉動門把手,竟就這樣輕易推開了門。
屋子裡自然也沒人。
小茶几上花瓶裡換上了新鮮的白色花朵,不知道叫做什麼名字,簇擁在一起,花瓣寬厚,香氣宜人。我不自覺多看了兩眼,準備出去。手都已經握住門把手,卻忽然回過頭去。
花瓶下面,壓著一隻大牛皮信封。被粗暴地開了封口,露出裡面的東西。是一沓黑白照片。
我的視力那樣好,離得不近居然都看得清楚照片上那人的輪廓。
也許不是視力好,而是太過熟悉,熟悉到能夠在最短時間裡毫不猶豫地辨認出來。
我的心跳得那樣劇烈,以至於奔過去的時候踉蹌摔倒在茶几邊。
我的手指冰冷僵硬得幾乎捏不住那沓照片,一張一張翻看,幾十張照片厚厚一沓,還未來得及塗上可以使人物變成動態的魔法藥水,那照片上唯一的主角就以最原始的狀態靜止地呈現在我面前。
他穿著黑色斗篷,戴著風帽,在街角,在酒吧門前,在車裡,或者剛從一棟古舊建築物裡出來只被拍到背影所有的照片都沒有正面,並且大部分模糊不清。
我看著照片中的男子,他的身邊總是跟著一兩個同樣穿著黑袍的年輕男子,有時是他們坐在轎車之中只露出小半邊側臉,有時是他在與別人擁抱告別,風帽遮住他的眼睛,只能看見他清俊的下巴和部分臉頰。我貪婪地看著,一張接著一張,發瘋一樣地緊握著照片,好像這樣,我就可以握住照片中尼古拉斯的衣角。他回來了。尼古拉斯回來了。我跪在地上俯身撲向沙發,拼命抑制住的喊聲從喉嚨裡擠出來,像是一聲聲難捱的嗚咽。
尼古拉斯。尼古拉斯。
指甲扣進手掌裡,我的狂喜來不及爆發就已經轉變。
再次翻動那些照片,我詳細地看著右下角的那些日期。
最早的那一張,白色的數字清清楚楚地標註著8月10日。
他是八月回來的。從照片上的8月10日到現在的9月中旬,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我竟然毫無知覺。
不!那個讓我半夜突然醒來的夢,就是暗示!那一天正是8月10日,尼古拉斯已經回來了!
難道他沒有發現我不在蘇格蘭的家中?沒有到處找我?不知道我被軟禁在英格蘭?沒有想過要來救我出去帶我回家?
為什麼?他為什麼不來?
他難道變心了麼?
我思路一轉——德拉科!
這些照片是在德拉科的客廳裡放著的,這說明他早就知道尼古拉斯回來了!可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些照片都是誰拍的?
為什麼要拍?
非常顯然這些遠距離拍攝的照片是故意拍出來的,是在尼古拉斯沒有發覺的情況下。
是誰能讓尼古拉斯如此掉以輕心?
是德拉科麼?他在做什麼?他是在跟蹤監視他哥哥麼?
我坐在地上,木然地瞪著空洞的牆。
我不知道,自己該去信任誰。“找了你半天怎麼來這裡了,茶都涼了呢。”說話的人走進來帶著一陣風,語調愉快體貼。
我知道那是裝出來的。對待伊旎。
可是對我,也需要裝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轉過身子對著德拉科。他臉上的笑容在看清我的表情後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