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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捲髮,洗掉了粉的臉,蠟黃的還有著深深的黑眼圈,看著向晚堆了一床的衣服首飾,笑笑,“嘖嘖,向晚,能耐啊。姐姐我做了三年也不及你做三個月的。”說著,隨手拎起一件晚禮服,不知道什麼料子, “哧溜”一下就滑出了手心,布料柔順,顏色旖旎,相必也是價值不凡。
“娜娜,謝謝你。”向晚看著她擺弄衣服,指點調笑,突然開口說道。
娜娜抬起頭來,問,“你說什麼?”
向晚挨著她坐下,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地說,“真的,娜娜,謝謝你。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讓許老同意讓我登臺的,不過肯定是頗費了一番心力的。”向晚頓了頓,看著依舊笑著的娜娜,接著說,“我以前不明白這些,總是相信這個世上好人會很多,有人幫助我,我也覺得那僅僅是因為他們想幫我”
娜娜轉頭看著向晚,這還是個孩子,從小被家人過分地保護著,不懂人情世故,不識世態炎涼,她有的,只是天真浪漫的想法,世界和平的奢望,家人和睦的企望現在,她被猝然推進這個黑暗的沼澤,掙不開,逃不得。如同一個悲慘的演員,明明家裡發生了慘事,導演卻對她吼道,“笑!笑!你給我笑!”何其悲哀。
娜娜輕輕拍著她的背,用夢囈般的聲音說道,“有的,有的,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只是你還沒有遇到。他會毫無顧忌地對你付出,毫無顧忌地對你好,毫無顧忌地對你笑。”說著,轉頭看到向晚枕邊那本用牛皮紙包著的書,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那個妓女的故事,你看到哪裡了?”
“那個啊!”向晚偏了偏頭,看到那本被自己遺忘很久的枕邊書,笑了笑,說,“終於有一個男人愛上了那個女人,只是因為她而愛她。”伸手拿過那本書,翻了翻,這是一個悲劇,從一開始就註定的,為了上流社會體面家庭的“榮譽”,她放棄了自己的愛情,做了一個犧牲品。
“是嗎?”娜娜看起來很高興,興致勃勃地追問,“那個男人怎麼樣?”
向晚想了一下,回答道,“是稅務局長的兒子,也算是有為青年。”
“不現實!”娜娜撇了撇嘴,“哪有那麼好的事?老孃我怎麼遇不到?”嚷著嚷著,聲音慢慢低了下去,突然,又爆出一句,“向晚,等過了年我就不做了,回家嫁人去了!”
向晚只當她發癲說笑,也跟著說,“好啊,嫁哪個啊?我包個大紅包給你啊!”
“你見過的。”娜娜平靜地說。
向晚看她神色鎮靜,全然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不由有些著急,她見過的來百樂門會是什麼好男人,娜娜居然要嫁這些人?
娜娜看著她的表情,自然明白她想岔了去,連忙糾正,“不是那些客人?”
不是客人?那就是那些打手?還是酒保?想起那些或熊腰虎背或流裡流氣的,向晚感到一陣發冷。娜娜要嫁給那樣的人?
“不是的。”娜娜也不再打啞謎,直接說道,“是經常稍東西來的那個福生。”
向晚想起來了,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每次看見娜娜都會臉紅。雖說也是個好人,可娜娜這麼精緻的人配那樣一個魯漢子怎麼不委屈?
“娜娜,你開玩笑的是嗎?”向晚小心翼翼地問。自從進了百樂門,娜娜關心她,照顧她,她把她當姐姐一般依賴,如今,就要這樣說走就走了嗎?
“向晚,開了年我就24了,不小了。我總是要嫁人的。”娜娜就像是在安撫小孩子,“福生也許不夠有錢,不夠機靈,而我,也不夠愛他,但是這由不得我來挑揀。如果讓我選,我當然想選霍二公子,人品氣度家世樣貌樣樣頂尖,可是,向晚,這是生活。”娜娜的眼神飄向遠處,“只有他真正不嫌棄我,這就夠了。”
這話說得太淒涼,向晚不由想起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自己說過一句話,“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父親聽了大笑,說,“我的向晚將來是要有一個男人,嗯,叫什麼來著,白馬王子!對了,那個白馬王子踏著七色彩雲來娶的!”
“爸爸,爸爸,如今你的向晚只要有一個男人不嫌棄她曾經淪落風塵,她就肯嫁了。”
歲月,如流水地一般過去。記得滿街小攤子上,擺著泥塑的兔兒爺,忙著過中秋,好象是昨日的事。可是一走上街去,花爆攤,花燈架,宜春帖子,又一樣一樣地陳設出來,原來要過舊曆年了。
娜娜真的要結婚了,開始把東西陸陸續續地搬出百里巷,同住的其他幾個姑娘們看著都羨慕不已:她總算是搬出去了。向晚明白,只有這樣,才叫做真正地搬出了百里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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