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看到妹妹的臉蒼白到發青,微微睜開的眼睛直直盯著她,說不出為什麼,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一直到妹妹海葬,她和父親都沒有被允許去看妹妹,舉行海葬的時候太陽才剛剛升起,父親把她叫醒,告訴自她妹去了,讓她去送妹妹最後一程。當她趕到甲板上的時候,妹妹已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母親給她用最好的毛毯包起來,如同嬰兒初生一般,只剩頭露在外面,妹妹的臉上只剩下白,慘白一片。在綁上重物後,母親終於把她的臉遮上,放置於木板上,木板稍傾斜,妹妹隨之滑入海中下沉。
妹妹和她相差一歲,兩人本是最要好的。幼時學鋼琴,家裡不富裕,父親只讓她一個人學,但她卻在學會了再教妹妹學。只有姐姐,每當這是總是走得遠遠的。後來母親和姐姐也離開了,帶走了家裡大部分的錢。父親臨死時,握著她的手,一字一句,無不心酸地說,“向晚,是爸爸對不起你,但是,爸爸也對不起媽媽,所以,向晚,以後你要原諒你媽媽。”
她不是不怨恨自己的母親的,但想父親偏愛自己,母親偏愛姐姐和妹妹也無可厚非,可是,父親如此的愛她,她竟舍了他。她拿走了大半的錢財,間接地害死了父親。
只是從今以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面對這世上的冷暖炎涼,還有那遙遠不可預知的未來。
如果她一直在百樂門做個琴師,那麼終其一生,她也不能走出這百里巷,可是,如何能甘心?自小辛苦學琴,卻只能在這空氣中彌滿脂粉、香水和紅酒的地方彈那靡靡之音。
若是想脫離百樂門,有兩種辦法:一是認識個達官貴人,拉她出這泥沼之地;再就是乾脆成為百樂門的紅牌,賺個滿盆缽,然後找個地方,換個名字,洗盡鉛華,再重新開始。
只是,不論哪種方法,都需要先成為一個舞女,一個紅牌,難道你一個彈琴的,會有達官貴人走到你面前來麼?
蛾眉淡掃,粉面輕敷,櫻口樊素,雲髻峨峨,修耳隆鼻,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在暈黃的燈光底下,美麗叫人驚豔,卻又迷離而陌生。隔著鏡子,她是那麼美,然而又那麼遠,眉梢眼底,不見一絲歡喜,那雙眼,冷冷淡淡地,滿眼滿眼的只是不甘。
向晚就這麼去了百樂門。
時候還早,舞女們就在化裝室裡聊天搽指甲,看見向晚走進來,莫不瞪大了眼睛閃了舌,誰也吐不出一個字來。還是離得最遠的領班最先回過神來,“噯,向晚,你總算是開了竅了。居然用了整整七個月,真是!”
似真似假的埋怨著,然而眼底的歡喜卻是掩不住的,早就知道這是一顆蒙塵的明珠,不,是夜明珠。只要仔細打磨,她的光輝將足以照亮整個綏州城。她好像看到了百樂門盛況空前,所有富豪都來一擲千金的那一天。
但是,慢!現在的向晚是夠美,但還是缺了那股子氣,現在的她就好比是櫥窗裡那昂貴的外國娃娃,雖然美,卻不耐看。終有一天,她要讓她發出令人窒息的奪目光彩!
“唉!你們今晚帶著點向晚!”吩咐一聲後扭著腰肢踩著高跟鞋慢慢離去。
“向晚向晚,昨天見到二公子沒?”領班一走,平時和向晚最要好的舞女娜娜連忙坐到她旁邊,問。
“見到了。”向晚淡淡地回答道,看到一干女子都向這邊湧時,她連忙接下去說道,“就那樣,人樣。沒有傳得那麼誇張。就是五官比普通人略微齊整些。”
眾女一陣唏噓,明顯是不相信向晚的輕描淡寫。
“我一個表妹在興隆百貨公司上班,她說上次遠遠地看到二公子了。真的比傳言中還要俊挺!”莉莉介面道。
“吶!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向晚雙手一攤,做無奈狀,接著又奇怪道,“你們在百樂門也不短了,難道從來沒見過二公子?難道二公子從來不涉足風月場所?”
娜娜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怪異起來,看了她半晌才說,“向晚,你不會不知道二公子從來只去九重天不來百樂門的麼?”
向晚一怔,看到原本圍著的舞女慢慢散開了,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難道我們百樂門的舞比不上九重天?”
“那倒也不是,聽說二公子從不下舞廳的。”想了想,又搖搖頭,壓低聲音說,“這種事,我們哪裡知道?我也想他上百樂門來啊!嫁入霍家是不指望了,但如果被二公子看上,那就可以洗手不做了。”
“呵呵,小姐,天還沒黑呢,你怎麼就做起夢來了?”向晚笑著調侃娜娜,摸摸自己的臉,已經不由自主熱辣辣地紅了起來。於是又在心裡重複一遍說,天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