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摸了摸女兒的臉頰,她又試探著問道:“瑩兒不想你大姐出嫁嗎?”
“可大姐不是才剛滿十三嗎?爹孃又何必如此?”徐瑩微微蹙了蹙眉。
“瑩兒,”徐鄒氏有些無奈地喚了一聲二女兒的名字,“你進女學也已是四年有餘,可聽說過當朝律法中有此一條:制女年十八父母不嫁者,使長吏配之。你爹與我不過是想早日為你大姐籌謀,只盼為她覓得良人。”
徐瑩聞言不由得微微張了張嘴,這條法令她倒是曾有耳聞。十多年前,戰亂不斷,人口銳減,當朝帝君便頒佈了此令。如今雖說邊境時常還有動亂,可人們畢竟也過了十來年的安穩日子,早有人不將這法令放在心上。若家中真有年十八而未嫁的女兒,也只需去縣衙周旋一二,並不會真的有長吏強制配之。
徐鄒氏當年見證過這法令的殘酷之處,想這世間多少怨偶因這法令而勉強結合,不忍自家女兒今後遭此般罪過,便橫了心要先為女兒打算。
徐瑩見自家孃親神情中多有堅定,想是早已在心中衡量過利弊,便不便再糾結於此問題。心想反正距徐楓十八還尚有五年,來日方長,自家爹孃想必也不會貿然便嫁了女兒,便轉而問她:“方才來的是何人,我怎麼以前不曾見過?”
徐鄒氏細細看了看女兒的神情,見她此時似已稍微放開了懷抱,不再怨她如今便開始為楓兒覓夫婿,便如實告知了她:“是隔壁街的陳媒婆,說是有人託她來相看你大姐。”
徐瑩聞言,便不想再問,只閉了眼睛靜靜地靠在徐鄒氏的膝上。
徐鄒氏見她如此,輕輕嘆息了一聲,淡淡地道:“瑩兒不必覺得憂心,那人娘覺得不合適,已經回絕了。”
徐瑩這才扯起了嘴角,睜開眼睛朝徐鄒氏笑了笑。
當夜月色迷人,徐瑩因白日裡睡得多了,竟是怎麼也睡不著,便萌生了起床出門走走的念頭。
依舊提了燈籠,披上披風,她出了後院,拉上了門,卻不知該往何處。依稀記得不遠處荷塘裡的荷花此時似是開了,她便沿著小路朝荷塘走去。路上一片漆黑,空無一人,竟令徐瑩想起自己六歲時孤獨地一人燈行的事情來。似乎從那時起,她便漸漸遠離了無憂無慮,開始執念於未雨綢繆來。這世間殘酷有許多,不得已有許多,無奈也有許多,每每突然瞭解了,人們卻更慣常於自欺欺人,喜歡佯裝不知,以為如此心裡便會好受些,卻殊不知有些執念早已被刻在了心中只可憐她此時年歲依舊尚小,可守住的東西是如此有限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荷塘,月色下的荷塘顯得分外妖嬈。那粉白的花中精靈在月色的照耀下,在微風的帶動下,怡然自得地搖擺著,似乎在講訴著一個又一個悠遠未竟的故事。徐瑩似乎被這荷塘月色迷惑了,伸出手便想去折一朵近處的荷花。可她的手才剛剛伸出,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叱喝:“是誰在那!”
徐瑩心中一驚,便提起燈籠沿著那荷塘飛速地跑了起來。夜風吹起她的披風,拂起她的鬢髮,竟讓她心中覺得舒暢無比,彷彿鬱結在心中許久的那些莫名煩憂此時也不值一提起來。感覺到後面有人在追趕,她竟不由得有些高興起來,心想自己原來不是一個人啊!晃了晃手中的燈籠,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歡愉,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來。這時,一陣風吹過,她的燈籠竟然“騰”地一下燒了起來。徐瑩一愣,慢慢地停住了腳步,看著那漸漸熄滅的火光,眼中盈滿摺摺的光芒。
“為何追我?”她突然回過頭去,望著來人咄咄逼人地問道。
來人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適才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前面飛跑,他已覺得詭異,卻按捺不住心情的好奇追了上去;後又聽到那女子的笑聲,他更覺得蹊蹺,還以為今日便會見到那傳說中的女鬼了。可此時藉著月色一看,竟是一個未及豆蔻年華的清秀少女,怎能令他不愕然!
此時聽她咄咄逼人地問他,來人想到自己方才的痴傻,不由得暗暗著惱,悶聲道:“你不跑我又為何會追?”
徐瑩聽到來人的解釋,愣了愣,隨即又“咯咯”笑了起來。心中一漾,她脫口便湧出了一首詩詞: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山有喬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你竟然諷刺於我!”來人聽完詩詞,突然反應了過來。似是有些惱了,他指著徐瑩便罵道:“好你個盜花女賊,還敢口出狂言!”
“我盜花了麼?”徐瑩攤了攤手,瞪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便要揚長而去。
走出了沒幾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