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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得知韋應達上元節後就要離開稽陵縣時,她才想起來問他是以何營生。這才驚訝地知道韋氏兄弟並非如她先前所想那般只是家中有些錢財的普通子弟。
韋氏兄弟的祖父韋直善,曾為二郡郡守;父親韋旭,曾為武威郡守,後拜右將軍、南幽州刺史。只可惜他們兄弟早年即喪父母,因此回到故鄉稽陵縣,投靠族人,由年長的大族兄扶持長大。
韋應達性格沉敏和正,好讀經史。在軍中磨礪三年有餘,二十歲時,有皇親作亂,韋應達請為先鋒前去征討,朝廷即以他為統軍,西征時屢有戰功,如今拜國子博士,正五品上官員,教三品以上及國公子孫、從二品以上曾孫,並擔任華陰山郡事。
展泰自從與韋應達結識後,便與他稱兄道弟,因為覺得在家中待著實在是了無生趣,於是在韋應達去任職時,便拜別家人,與他隨行去都城安昌遊學去了。
至於徐家,過去一年的日子依舊是水深火熱。
年初的時候,縣衙張貼了朝廷下的兵書,徐世徇的名字赫然在列。
當朝規定,不論貴賤,男子二十歲就要在官府登記,並且根據三年耕一年儲的原則,從二十三歲起正式服役,直到五十六歲止。在適齡期間,每人一生要服兩次兵役或勞役。徐世徇已在地方上服過一次勞役;此次則被選為戍卒,要去邊疆服役兩年。
當時徐世徇腿傷未愈,尚且不良於行,如何能千里跋涉,去往邊疆?
徐瑩當時想到袁歷韌是項陽司馬,以他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必然早已知道了此事,可他卻不動聲色,必是心中怨恨徐家人,狠下了心不會幫她。
就在徐瑩一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徐皓不請自來了。
他進來的時候,徐瑩正獨自坐在廳堂中打絡子,看見徐瑩,他似是有些驚喜,手無意識地就伸了上來,指腹輕輕劃過了她的臉龐。
自從祖母徐氏過世後,徐老爹又接了新婦進徐家主宅,徐世徇與他爹的矛盾日益加深,因此極少讓家人去主宅那邊;再加上徐瑩去了項陽,他們堂姐弟已是有五年多不曾見過了。
徐瑩因他的碰觸嚇了一跳,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徐皓似乎猛然間也反應過來剛才的行為有些不妥,尷尬地說了一聲:“好久不見了。”轉身就進房找徐世徇去了。
徐皓去參加了武卒選拔。
選拔武卒要求參加考選的人穿“三層之甲”,拿一張要用上百斤力才能拉開的硬弓和裝有五十支箭的箭囊,頭戴鐵盔,腰佩劍,帶三天糧食,在半天之內走完百里路。凡是中選的人,能免除全家的賦稅、徭役。
更重要的是,因為成了武卒,徐皓可以護送徐世徇去往邊疆。
從徐世徇輾轉送回的家書中,徐瑩得知徐皓對他多有照顧,就是在他腿傷完全痊癒後,也時常去陪他喝酒聊天。
提到徐世徇愛喝酒,徐瑩就有些哭笑不得。
她還記得之前每次服侍完她爹喝藥,等到要吃飯時,徐世徇就會鬧著要喝酒。每次他都要詭辯一番,弄得徐瑩啞口無言。
“幫我拿酒來。”這差不多成了他的口頭禪。
“喝藥還是要忌酒好。”徐瑩會好言相勸。
“不喝酒更不易得好。”
“常喝酒對身子不好。”
“不喝酒我才覺得渾身不舒坦。”
“還是喝湯吧!”徐瑩婉言勸他。
“你們就是存心不想讓我好過,喝點酒我心裡才高興。”
“等你好了再讓你喝。”
“不喝就好不了了。”
十次總有個兩三次,徐瑩實在受不了她爹的詭辯了,不得不無可奈何地奉上藏起來的酒瓶。
如今去了邊疆,那般苦寒,想必他更常饞酒了吧?
至於徐楓,因她堅持不想再去醫館了,這一年便留在家中幫著徐菀紡絲刺繡。因她不擅女紅針黹,手腳不麻利,徐菀不免多有抱怨,但還能勉強耐著性子教她。
這一年年中的時候,徐敏又回了徐家。她所嫁的夫君尹郎,酒後調戲良家婦女,被人告到縣衙,要收監關押兩年。因公婆不聞不問,她便回家來求徐家幫忙,後來乾脆便在徐家住下了,只是偶爾才回尹家。
徐瑩本來怒其不爭,懶得管她的事情,後來見她哭得可憐,只好硬著頭皮去找韋應奇幫忙。
韋應奇拿鄙視的目光瞪了她半天,差點讓徐瑩崩潰地以為非禮那良家婦女的人是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帶她們去探監。
自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