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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她受不了這漸轉孟夏的暑氣。
她更脹紅了顏。明明是他惹她臉紅的呀關天氣什麼事了?
「我我沒事兒呀」他人都站在亭外等她了,她還在作垂死的掙扎。
「快個把時辰了,畫夠了。」他不能累壞了她。
可她還沒把他看夠呀
「申哥哥,我可不可以不要走?」蹙起眉,她軟聲要求,不想離開。
「不行。」一口拒絕了她,他抱著畫具折返亭內。「再待下去,你會中暑的。」皺起眉,他眸中有憂。
「哪那麼誇張?夏季都沒還到。」她不甘心。
「可天氣已開始悶熱了。」單手抱牢畫具,他騰出一手拉住了她。「聽話,我不想讓你病倒了。」好言相勸間,他握緊了掌中細嫩的小手。
他不經心的觸碰,又讓她紅了臉頰。
在他面前,她還是太嫩了。
「我送你回去。」他輕聲說,施力將她帶離亭子。
「那張圖」她頻頻回首,美麗的眉目盡是焦慮。
「就放在那兒風乾吧。」瞧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兒,祺申逸出笑痕。「臨兒,一切慢慢來,畫不完的明兒個再畫,別讓這些事太操勞了自己,懂嗎?」再說,他看了也會心疼。
是呀她在急什麼?畫不完有何關係?她還有明天,無數個明天,她要為他畫一輩子的海棠。
小小的心願,教她露出了竊喜的甜笑,對他執著的情意與期盼,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這片芳鬱瀰漫的花海里。
蟬音亂鳴,時至大暑。
未時,淳臨一如既往來到錦園作畫,卻見一名女子立於園中,她一身翠綠旗服與四周嫩紅花色相互襯映,驟眼一看,甚覺悅目。
甫見淳臨的到來,女子挑起了一雙精緻的柳層,鳳目慵懶地將她打量了一遍,注意到淳臨旗頭上那兩繒紅線總子,她勾起朱唇。
「和碩公主金安。」她福了個身,態度恭敬,但不改眉間那道傲氣。
淳臨頷首,瀅眸不禁細望眼前的絕色容顏,她身上有她熟悉的張狂狷傲,那是皇家人獨有的氣焰,她在宮裡看多了這些人。
「我是惠親王的和碩格格。」接觸到淳臨的凝睇,女子主動為她解惑。
果不其然,她真是皇家人,並且與她同姓愛新覺羅。
「你的名字?」淳臨輕問,對五皇叔沒點概念,遑論是他的女兒了。
「璟月。」嬌唇吐出兩字,璟月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她,心裡一直端相著。
淳臨比她想像的還要嬌柔幾分,貴為和碩公主,卻全沒那份跋扈之氣,秋水眉目間只有純淨的恬淡,若非身穿華服、綰結旗頭,她不會看出她是幹金之軀。
「公主前來,是為了探望貝勒爺?」璟月隨口一問。
「是的。」她點點頭,心裡泛起疑惑,祺申從不輕易允人踏足錦園,就連照料起居的奴僕也只在晨晚雨間進園侍候,這是她頭一回瞧見別人佇足於此。
璟月勾唇微笑。「看來你們夫妻倆的感情真要好。」
淳臨微笑下語,眼眸深處有不為人知的苦澀。
夫妻她把祺申視為夫君,可他卻把她視作妹子,本應是親暱的關係,卻成了她心中最難堪的稱謂。
「璟月格格要到亭子裡去嗎?」淳臨柔聲提議,注意到她梨頰上的薄汗,想必是受不了這豔陽天。
「臨兒,別讓她進去。」
低沉的聲音從園門前響起,淳臨回過身,看到祺申正向她們徐步而來。
「笑話,什麼『別讓她進去』?公主的話說了算,哪輪到你這小小的貝勒在此插話?」璟月滿臉不屑。
「方侍郎不在,你可以走了。」冷淡的口氣,陳述著教她失望的訊息。
聞言,璟月臉色驟變。「我、我啥時說過要找那姓方的話了?」盡褪傲色的小臉連著結巴的嗓音,皆皆洩漏被看穿後的狼狽。
「那你來這兒做什麼?」她從來只為了要看方易中而來,真辛苦了他那位好友兼同僚,運氣不好碰上了,還得處處應付她的纏擾。
璟月語塞。只要言牽方易中,她一向聰明的腦袋就馬上變得不靈光了。
祺申不再理會她,低頭看著身旁一直靜謐無聲的人兒。「今兒個太陽毒辣得很,不如待在屋裡繪圖?」對她,他仍是一貫溫言細語的調調。
淳臨點點頭,向來順從他的意思。「申哥哥記得戴笠帽,中暑好苦的。」
體貼的叮囑教他心頭一暖,牽起她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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