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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
他放在西裝褲邊的手裡握著車鑰匙,欲要伸手去理一理她凌亂的頭髮,卻始終沒有出手,就怕引起她的不願來。
讓祝夏跟著她,一方面是不放心她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存了私心的,想知道她每天的事,哪怕很微小也好,生怕她離自己會越來越遠。
“跟我回家,好不好?”他的話語格外溫存,彷彿話語上都鑲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何姿緘默不語,不點頭也不搖頭。
“廚子做的桂花糕,你最喜歡吃,西湖醋魚裡沒有魚刺了,你喜歡的碎花方格桌布曬到了太陽,我常常做夢夢到,你坐在桌旁搗鼓著花瓣,對著我笑,那笑足以讓我歡喜得從夢裡醒來。”
他恍若沉浸在那場夢裡,言語靜靜。
何姿閉上了眼,冷漠地說道:“可那不是我的家,也沒有我。”
傅施年依舊在笑著,其實哪裡是家都不重要,哪裡有她哪裡就是家,不是嗎?要不然,他連家的方向都找不到。
“哪裡有你,就有我。”
“施年,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我們都不再年輕了。”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太多無奈酸澀,徐徐說道。
他們真的不年輕了,年輕的時光早過了,她早已不是揹著書包捧著書走在校園裡的人,他也是成熟沉穩的成功男人,再糾纏下去,時間都要白白過去了。
傅施年搖了搖頭,他不不肯的,“我對你,做不到,有時連我自己都恨自己放不開你。”
外界都傳他冷漠殘酷,一語定江山,只顧自己最大的利益,商人不就是這樣的嗎?所以商場上分外風光。可換到了情場,他步步妥協縱容,卻看不見風光。
“你過得不好,我過得也不好,我至今都不明白我外婆臨終前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這樣你也還是堅持要這樣嗎?”
他怎麼就不放了她呢?
“我曾想著,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也是愛著你的,所以我是絕不會放手的。餮翕眾”他這話,說得太決絕,不剩下一點的餘地了。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呢?”
他們都是徹頭徹尾的傻子,一旦認定,就都不由自主地深陷下去了。
因為諸多種種的原因,外婆的遺言,她想著一輩子就這樣下去就算了,待在晦暗的角落裡恍恍惚惚地度過就完了。
可是如今,她恍惚不下去了,就不得已地禍害到了人,有時候瘋瘋癲癲度日,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為什麼要醒過來呢?
當梅婧出來時,就看到何姿紅著眼睛捂著臉站在車旁,連忙上前,關切問道:“怎麼了?”
何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裝作無謂地說道:“風大,進了沙子。”
梅婧摟著她的肩,讓她先上車,“方才我上司偏要我留下一起洽談,沒辦法,才耽誤了些時間。”
何姿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
“要一起去老地方吃甜點嗎?”梅婧發動引擎,轉頭看向她。
她此時哪裡還有心思去吃,笑著搖了搖頭,“不吃了。”
梅婧見了她的模樣,誤以為她是想君喻了,所以急著回去,笑著打趣道:“那好,我也不能耽誤了你和君喻相處的時間。”
一路上,何姿沒有再說話。
君喻回來得早,傍晚就回來了,何姿坐在門口臺階上等他。
“我回來得晚了,坐了多久了?”他疼惜地扶起她的身子,輕輕地拍了拍她衣上沾染的些許的灰塵。
何姿搖了搖頭,“剛剛一會兒。”
飛鳥方才一直臥在她的身旁陪著她,此時見她起身,也抖了抖身子搖了搖尾巴。
君喻豈會不知她在說謊,也不點破。
脫下西裝外套本想遞給傭人,誰知她比傭人早一步接過了衣服,嘴角淡淡笑著,彎腰拿出拖鞋放在他腳邊。
很平淡的舉動,淡若流水,恍若是妻子在等下班回來的丈夫,很家常,輕易地就讓人心裡生了暖意。
何姿幫他掛好外套,倒了一杯開水遞給他,“喝點水。”
君喻喝了幾口開水,又將杯子放在了她嘴邊,讓她也喝幾口。
“最近感冒病毒盛行,要多穿衣服,勤洗手”君喻細心囑咐道。
她一一記下,端出廚房熱好的飯菜。
一頓晚餐,兩人很少說話,吃得安靜,無聲地為對方夾菜盛湯。
儘管不說話,也遠遠勝過說話,某些東西不一定非要用語言才能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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